李燕月道;“一來就麻煩大夥兒,真不好意思。”
趙風道:“自己人,您還客氣,您為的是整個漢族世胄,先朝遺民,這些人別說只是略盡心力,就是灑血丟命都是應該的。”
說完了話,趙風拉著那匹健馬,順著衚衕行去。
李燕月也沒再說什麼,緊跟在後頭。
趙風在前帶路,就在小衚衕裡東轉西拐,約莫盞茶時間,在一條小衚衕的一扇窄門前停住,這扇門寬窄也只能容一匹馬進出,看上去倒像誰家的後門。
果然,趙風轉過頭來說道:“李爺,這是後門,走這兒近,不然還的再繞一圈。”
究竟是圖近,抑或是為了避人耳目,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李燕月並不在乎走前門,還是走後門。
趙風說完話舉手敲門,只聽裡頭有人問道:“誰?”
趙風應道:“我,接客人的。”
兩扇窄門開了,開門的是個中年漢子,年紀比趙風大,可是對趙風的態度相當恭敬,想來他的職務沒有趙風高。
趙風道:“這位就是李爺!”
那漢子向李燕月一躬身道:“李爺!”
李燕月答禮道:“不敢當。”
那漢子又轉向趙風道:“九爺交待,先請李爺客房坐坐。”
趙鳳怔一怔,旋即把韁繩交給那漢子,向李燕月含笑擺手:“您請這邊走。”
李燕月儘管叫張家口那位馬大爺一聲“馬叔”,儘管跟那位馬大爺頗有淵源,但對馬大爺手下這整內外廿旗的兄弟們,始終客客氣氣,含笑欠身道:“有勞了。”
趙鳳帶著李燕月走過一條窄窄的青石板走道,拐進了一間屋子,他先把李燕月讓坐下,給他送上了一碗熱茶,然後道:“你先坐一會兒,我去跟九爺說一聲,讓九爺來見你。”
他沒容李燕月說什麼,就開門走了。
儘管有淵源,李燕月跟張家口談不上熟,可是他對馬家的底細以及實力,知道得相當清晰。
張家口馬大爺馬鴻元,是“洪門天地會”的雙龍頭,表面上是張家口馬市的大亨,實際上領導洪門天地會內外廿旗豪雄,勢力遍及北六省,在北六省江湖道上,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趙風口中的這位九爺,就是外十旗裡第九旗的旗主。
他坐著邊喝茶邊等,把一杯熱茶都喝完了,趙風才開門進來。
趙風手裡捧著李燕月的長包袱,神色有點異樣,笑得也有點勉強;“李爺,讓您久等了!”
李燕月含笑站起,接過包袱道:“好說,見過九爺了?”
趙風笑得更勉強了,道:“見過了,九爺特地讓我代他致歉,他趕著出去辦事兒,沒能親自接待您。”
李燕月道:‘不敢當,我來打擾,已經是給九爺添麻煩了!”
趙風嘴唇牽動了一下,這回沒笑出來,道:“李爺,九爺臨出門的時候交待,怕您住這兒不夠安全,讓我給您找家客棧。”
李燕月原就覺出趙風進來時候的神色不對,當時他還沒在意,如今一聽這話,馬上就知道不對了,這分明是不願意他住這兒,究竟是什麼使這位九爺變的這麼快,一個九旗主敢違背雙龍頭的令諭?
李燕月沒工夫多想,他一身傲骨,哪願意受這個,照他的本意,他就本不願跑那趟張家口,是老人家的交待,沒辦法,既然到了張家口,馬大爺令諭抵京,趙風的迎接,都成了定局,他不能不到這兒來,如今有了這種變化,那是正好。
他微一怔神之後,揚起雙眉,笑道:“既然九爺想的這麼周到,有這番好意,那我就住客棧吧,偏勞兄弟的地方,我仍然感激,馬匹就留在這兒了,告辭!”
他要走!
趙風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