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周皇朝沿用,是皇帝的直屬衛隊。華衣雖然穿了一身常服,但墨紫瞧見了他的腰牌。
“我不知道。”小衣離開師門後,師父每年會來找過她一次,可再沒見過那些討厭的師兄們。
“他比我大得多,二十四了。”小師兄?聽著糝得慌。而大師兄的年紀,可以當她爹。
墨紫此刻有點心不在焉,突然想到,元澄身邊有千牛衛,說明什麼?千牛衛乃帝王之親衛,唯有帝王可遣。華衣出現在一個太學博士身邊,豈非發人深思?
小衣連叫兩聲墨紫,見她不應,就去拽她的袖子,“我先送你上牆,要是沒人,就再送下去。”
墨紫回神,啊了一聲,“要是有人呢?”
一副看你自己本事的神情,小衣嘿嘿沒說話。
小衣的師兄恐懼症,她也沒法幫著治,墨紫想,能上牆頭也好。別人是上山容易下山難,她正好相反,上去難下來容易。當兵那會兒,從二樓跳下來能毫無損傷。
近黃昏時,小衣先踩點,後把墨紫挪上牆頭,真就自己跳回牆下,讓墨紫看到底有人沒有。
墨紫說了幾次沒人,小衣很有點不安,在牆下走蜜蜂的八字舞,始終猶豫。她見晾下去要曬乾,乾脆就說一聲自己來,就跳下去了。
從此,過牆就成了這種一半一半的模式。
一路往北,四周安靜到同以前沒區別,兔子可能少幾隻,沒準讓元澄用來招待他的同僚了。有一點她沒弄懂,元澄都不整他的宅子,請客吃飯怎麼還會有人肯來?難道上都的貴族官員們膩了華美優雅的庭院,喜歡雜草叢生的野趣?如此說來的話,不知望秋樓的風格是不是需要改一改?
到門外巷子口與贊進會合,意外看到臭魚也在。
“墨哥,聽說無憂閣美人眾多,帶我臭魚開開眼,如何?”臭魚換了件長衫,笑嘻嘻做鬼臉。
“臭魚老哥,你這樣穿,我還真有些不習慣。就像木芯子綁了條鐵鏈子,不自在啊。”墨紫哈哈笑言。
“沒法子,總不能穿咱那短褂子緊腿褲,把嬌滴滴的大美人嚇跑了。”臭魚接著臭美,“如何?雖然我是穿不慣,好歹有一分書生氣吧?”
墨紫抿著嘴笑樂,唔唔點頭。
臭魚哪能看不出來這是敷衍,皺起鼻子皺起眉,低頭打量自己,“一分沒有,半分也行。倒是墨哥,這膚色不黑,秀氣多了十分啊。”
“近來不跑船,自然白了不少。”臭魚知道她女扮男裝,墨紫玩笑地搬出她的藉口。
“可以,這麼說合理。”常年跑船的,誰不黑?“我老爹從前就是黑碳臉,漂亮點的姑娘都嫌他長得醜,只好娶了跟他一樣黑的我老孃。後來他金盆洗手,在家當了老太爺,才半年,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墨紫難得聽臭魚提起家裡人。
“我老爹就變成白麵老生,很俊的,把當年那些沒瞧上他的大姑娘懊悔得沒法說,只能眼紅我娘了。我娘瞧見我爹半年不出門就變俊模樣,也學我爹在家待了半年,結果——”
“臭魚,別賣關子。”贊進也聽著好玩。
“我娘沒變白,也沒變好看。她天生黑醜,變不了啦。不過,她功夫比我老爹好,我爹雖然俊了,也沒敢有二心。最慘的是,我們兄弟仨像我那老孃,胎裡毛病,出來不招姑娘愛啊。”臭魚跺跺腳,唉聲嘆氣。
墨紫笑得不行,坐在車轅上渾身抖,“該是你爹愛你母親,哪是怕的呢。”
臭魚突然呼吸沉了沉,眼睛發紅,“墨哥說得對,我爹要是不喜歡我娘,也不會我娘一死,他也跟去了。”
這世道,別的不多,孤兒多。
墨紫咬咬唇,這麼安慰,“還好你們有三兄弟,感情那麼深,捱苦日子也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