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再也顧不得板車和貨物,將女兒以全身護住。
“說你要是再讓我說一次,我保證兌現我的話。”那男人將婦人的驚懼看在眼裡,嘴邊現出一絲冷酷的笑意。人,只要有感情,就有弱點。沒有所謂的正義,只有力量強弱之分。凡是比他弱的人,全部死不足惜。
婦人再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了。等她說到買梳子的人剛離開,那黑衣男人立刻帶他的人匆忙去追。
當鋪掌櫃抬袖擦擦冷汗,看著滿地狼藉,對婦人有那麼點點同情,但當鋪的,說出來話也不中聽,“算你命大,至少母女平安。至於這些便宜貨,本來就不值多少,給我都不收。你也別當那梳子很值錢,在剛才那些人來說,是不惜殺人也要追回的物什,對咱們來說,便是再上等的玉,碎了還不一樣不值錢。”怎麼都不能承認是自己看走了眼。
婦人受驚的魂兒還沒收回來,又擔心她的多言會給那個善心的公子招來大禍,根本不理會當鋪掌櫃的話,坐在地上,失神。
墨紫並不知道她走後,那婦人經受了恐嚇,懷裡揣著梳子,只覺得和心情一樣沉甸甸。
自己做的梳子,為何出現在玉陵宮中?不過,既然是從一本工藝書中掉出來的,或許失憶前自己是皇宮裡的匠師?女扮男裝了?也不是沒想過公主或貴女的身份,但她的童年記憶中,衣食住行並不奢侈,應該沒那麼有幸,穿越到十分了不得的身體裡。
最讓她在意的,有兩件事。一件,就是她和大求的關係,為什麼有極親近又憎惡的感覺?還有一件,那個唱梳梳與女,送她泉心木的男子,是誰?
她腦袋裡很在意,但本能卻堅決排拒靠近心裡的縫隙。
路上有條小溝,她跳過去,感覺梳子在懷裡也跳了跳,心就跟著跳了跳,有什麼東西從裂處晃盪出來,灼痛的。
記憶會很快恢復嗎?該不該找個醫術高明點的大夫,給自己腦袋針灸針灸?電視裡演得有專門鎖人記憶的那種針法,不知道是不是真存在?而她自從讓裘三娘找來的江湖郎中看過,也沒正正經經復個診什麼的。
她走路不專心,沒聽到越來越近的疾步聲,直到肩上多出一隻手,才反射性跳了開去,喝道,“什麼人?”
幾個身著黑衣勁裝的男子,腰繫長刀,面無表情盯著她。
為首眉心紅痣那個,面相比華衣還惡,且氣息極冷寒,目光陰森。卻在看到她的霎那,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膝蓋甚至禁不住微屈了一下。
“你們誰啊?”墨紫直覺對方氣勢洶洶,還佩帶武器,暗地懊惱今天太大意,沒把贊進叫出來。
眉心痣怔住,目光裡就有了迷惑,但他很快作出了反應,收斂神色,借抱拳之姿,膝蓋也直了,這麼說道,“小哥,你剛才可是買了一把梳子?”
墨紫雖然留心到此人神情變化多端,可她就是再厲害,也不會讀心術,猜不出陌生人想什麼,只是十分戒備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危險的男人。
問她梳子?為什麼?該答是,還是不是?墨紫是工科出身,任何決定之前先用邏輯理順了。這些人找到她,顯然是賣胭脂的那位大嬸說的。她若是不承認,恐怕對方再回去尋大嬸麻煩。這麼一想,她的答案就有了。
“正是。”她還很老實得把梳子掏出來,“便是這把。”
眉心痣不看梳子卻看墨紫,眼內的疑惑更深。
他沒有下文,手下們就很奇怪,心想不是要追梳子嗎?有個平日膽大的,小心翼翼在他身後問了一聲。
眉心痣實在忍不住,沉聲開口,“小哥好生面熟,以前你我可曾見過?”
墨紫搖頭答道:“沒有印象。”說完,想起今日素面,難道是自己失憶之前認識的人?卻又覺得對方問得不太確定,補了一句,“這位大哥認錯人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