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哲!”這次洪濤沒攔著不讓喊,在御座上端正身體,踏踏實實接受了這份榮譽,然後伸手衝左側首位點了點。
“臣在……”
“你且暫代首輔事……袁可立呢?”隨隨便便在大朝會上指定內閣首輔代理人,這在往日是不能想象的。
不經過六部九卿廷推的官員,即便被皇帝直接任命成大學士也沒人上任,會遭到群臣的集體抵制,根本沒法開展工作。今天皇帝就當著文武百官這麼幹了,且在場的幾百號官員沒一個敢提出不妥。
這就是洪濤放棄報仇換來的讓步,利益互換也。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誰能捨常人所不能捨,誰就能得到常人無法得,也算相對公平。
“臣在……”
“袁可立掌海上剿匪緝私提督天津衛造船事務衙門一年有餘,頗見成效,今日又護駕有功,加工部右侍郎授太子少保,總督新建海軍,領海河、松江造船廠事,治天津衛。”
既然任命內閣首輔都沒人反對,那給勤王有功的袁可立升官就更理直氣壯了。順便把剿匪提督衙門改成海軍,再在松江府建個造船廠。以後就不用打著各種名義偷偷摸摸攢兵了,可以名正言順的以海軍名義發展軍事力量。
“陛下,明年雖不用再支遼東軍費,可在陝西、山西、河南、山東興修水利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新建海軍不知耗費幾何?”
終於有人站出來表態了,戶部尚書趙世卿沒說不同意新建海軍,只是對軍費開支有疑問,想打聽個大概數字,再盤算從什麼地方籌措。
“海軍暫且以兩衛為準,依舊由內帑支付,不勞煩兵部和戶部了!”但這番很正常的詢問聽在洪濤耳朵裡卻不那麼正常了,含義很深遠也很險惡。
剿匪提督衙門原本由內帑供養,名義上屬大明衛所軍,可六部和五軍都督府一點也管不到,完全聽命於皇帝。
假如改由戶部支付軍費,聽上去好像被系統接納還有了正式身份,實際上卻多了至少一個婆婆。以後不管做什麼、添置什麼全要向戶部申報,保不齊還會有兵部插手,慢慢的就會被系統影響甚至吞噬,成為另一支錦衣衛。
“王之楨何在?”說起錦衣衛,還得獎勵一個人,官復原職的錦衣衛指揮使王之楨。
在全家被李如楨帶著幾百名遼東邊軍團團包圍時,他絲毫沒膽怯,帶著僅有的十多名家丁準備拼死反抗,還讓一名義子從後牆翻出,向錦衣衛衙門和五城兵馬司示警。
結果當然是沒跑出來,但李如楨也沒得逞。他被親弟弟給賣了,接手的遼東鐵騎是和袁可立一起入京的,已經成了剿匪提督衙門的水師。
而李如梅、李如樟哥倆也是袁可立麾下的海軍陸戰隊指揮使了,再訓練個半年左右就可以跟著水師戰艦重返遼東沿海展開登陸作戰,重點打擊女真人的寨堡,為山海關方向減輕壓力。
“罪臣王之楨叩見吾皇陛下!”但王之楨並不清楚全國事情經過,只聽李如楨叫囂說錦衣衛大部分將領已經從善如流參加了政變,不管是否得逞,自己這個錦衣衛一把手恐是難逃罪責。
“確實有一些錦衣衛將領參加了謀反,不過罪不在你。起來吧,今後用心為朕管好錦衣衛,將來會有大用。”
對於錦衣衛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洪濤有些意外。絕大部分兵將都沒參與,只有少部分人捲了進去,大多還是像李如楨和鄭養性那樣的虛職。
從這一點上講,以前對錦衣衛的認知倒是有些偏差了,他們並不是要反對皇帝,而是為了自保,不得不與文官們眉來眼去勾勾搭搭。只要自己表現出足夠實力,再給他們帶來一定的利益,這支軍隊還是能保持基本立場的。
“擢錦衣衛指揮使王之楨都指揮僉事,掌錦衣衛事,欽此……”但王之楨的職務比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