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面容有多醜陋,他從不懷疑解子揚的易容術術,也只有那個白痴才會想到在面具之下再做一張如此令人作嘔的人皮吧……
指尖慢慢移至耳邊,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摸出貼合的縫隙,輕輕的揭了下來,再丟了去。
浴水中映出一張絕色傾城的面容,膚若凝脂,綻若荷花,不沾染半分凡塵。
片刻之後終於睜開眼睛,想喚小二再去備些熱水,動作間發現身上各處竟有著大小不一的紅淤,而胸口以上最為密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可想而知,不由得伸手去撫。
這些痕跡……
想起早上那個擁著自己熟睡的男人,沉睡中還透著隱隱的笑意,齊羽說,那人便是黑麒麟。而那時他雖然呼吸勻穩,卻仍舊可以感覺到他體內渾厚的內力,當時不覺得,現在想想,怎會如此輕易的就點了他的穴位呢?
除非……當時的他根本無心去防犯,可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可以令他放鬆到這種程度?
胸口窒悶的感覺從醒來後便停在心口,小小的不適卻令人煩悶不已/想不到這麼輕易就找到了那個人,只要把他帶到主上面前,任務就完成了罷……
思緒間輕輕撩著水清洗著身子,洗到肩骨處的時候摸到一小塊不同觸感的肌膚,那個角度自己自是瞧不見的,只能感覺到似乎是一道淺淺的疤痕,如今不痛不癢,想必已經過了些時日了。
無心去管那些,水溫漸涼,吳邪快速洗好了身子,喚小二來將東西轍出去。小二撿起地上丟棄的銀質面具,和一張好似人皮的東西,驚得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了?”本已躺下要睡的吳邪睜開雙眸,不耐的問道。
小二不是江湖中人,倒也是聽過什麼易容術之類的,這個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人皮面具吧,尷尬的衝著吳邪的方向笑了笑,卻又是驚得再不出聲。
看他的眼神就知為何,他本也不在意,可那痴呆的樣子卻又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人也曾經這般呆傻的望過他,後來甚至翻遍絕情山掘地三尺,整整一年的時間露宿在荒山破廟之中,為的就是要尋他出來……
恍惚間連小二出去了都不知曉,沉重的眼眸終於漸漸瞌上了,黑暗中卻又浮出那隻青翠玉琴,靜靜的躺在桌几上……
“唔~”
四肢百骸突然湧上噬心的痛楚,像有千萬只蟲蟻啃噬著五臟六腑,直待將他完整的身軀啃噬乾淨,來的洶湧,痛的鑽心。
吳邪忙整頓思緒,運起全身的真氣平穩蠱毒的發作。
待將那磨人的疼痛熬過去後,吳邪才恍然驚覺——有多少年了,多少年蠱毒沒有這樣平白的發作過……
是因為剛剛過了十年的發作期,還是因為……
才幹爽了的身子又已被汗浸溼,胸口煩悶的感覺更甚,再無力去思考,蹙著一雙好看的眉,沉沉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齊羽已經坐在屋裡喝茶,吳邪搖搖依舊睡意綿綿的腦袋,“午時到了麼?”
“你以為呢?”齊羽撇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原來這麼能睡啊~快點起來,說正事兒了~”
看看窗外的天色,果然已經過了午時,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好像做了許多夢,卻又一個都不記得……
“嘔……”
吳邪掀開薄被,腳稍觸到地面便再湧上一陣惡感,只得伏在榻前嘔了起來。
齊羽看著他抽動的身影,耐人尋味的笑著,“怎麼了?一定是蠱毒在作怪吧~”
吳邪乾嘔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抬頭看見齊羽的笑臉就覺得討厭,待那不適的感覺過去,也沒多想,穿好衣服冷著張臉坐到他對面。
齊羽也不再自討沒趣,只是面上的笑容怎麼也收不回,妖媚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