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錢掌櫃可有說二哥如何解決此事的?”
趙瑾搖頭:“他進不了軍隊,不知具體訊息,不過幸而眼下未出亂子。”
“那琳娜如何能進軍隊?”
“她信件上有八皇子的私印,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李將軍總會給他幾分薄面。”
“八皇子手伸得未免過於長了。”裴羨冷笑一聲。
周念慈倒看得清楚:“他黔驢技窮,總要盤算著給自己留條後路,戰場之上,生死相依,最是能培養感情,若夫君對琳娜有了感情,日後八皇子有難,他念著今日之恩便總要幫上三分。”
八皇子是以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來看待問題的。
若換作一般男人,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寧願家也不回,也要不遠萬里追著自己而來,冒著生命危險與自己生死相依,只怕都要動容不已。
而裴承州作為平陽侯世子,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平陽侯府的態度,再不濟他自己的人脈資源也是一份助力。
——只能說八皇子算盤打得太精了。
趙瑾想了想,叫惜春拿來信件,給錢百萬回了信。
“只盼二哥能妥善解決琳娜,戰場之上不容輕忽。”裴羨深深皺眉。
趙瑾也點頭:“我知道,琳娜那邊也好解決,而八皇子……他不要臉面,我們也不必給他臉面。”
看見她對錢百萬的回信內容,裴羨眼神總算平靜下來。
於是在二六依舊使力將八皇子扣上“異龍”帽子時,大齊與漠北也正式開戰。
雖然外頭已經有了異龍非八皇子之說,可就在遠赴隴西的季閣老意外離世,而帝后齊齊風寒發熱,欽天監測算“幼龍有再起之兆,以致衝撞帝后”的卦象之後,八皇子這名聲算是徹底被做實了。
尤其是季閣老忽然離世,訊息傳回時滿朝皆驚。
眾人細究下才知他剛到隴西時正值連發大雨,地面溼滑,他急著趕赴善恩堂安撫百姓之時腳下一個不穩,摔了一跤,頭直接磕在臺階上,於眾目睽睽之下當場嚥了氣。
好不容易稍微有些穩定下來的民心因為他的突然死亡又亂了起來。
朝臣們甚至都沒時間為他的死默哀就開始商議如何安撫再次亂起來的隴西,偏生在這關頭,建文帝高熱不醒,朝堂這幾日亂成了一鍋粥。
乾清宮前,幾位皇子重臣們齊齊面色沉重地出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丞相率先站定不動,偏頭看向眾人:“皇上高熱不醒,我等自是憂心至極,可眼下隴西的問題也亟待解決,不知諸位殿下和大人們可有何良策?”
禮部吳尚書不贊同道:“皇上尚未醒來,豈容我等決定國事?這是越俎代庖!”
“事急從權,皇上的身子重要,百姓安危與社稷安穩也同樣重要,若我等在此時無作為,那才叫皇上失望!”裴西嶺開口。
“正是如此,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等並非尸位素餐之人,豈能在此民亂之際毫無作為?”
不少人聞言都齊齊點頭。
吳尚書便沒再說什麼,他重規矩,卻也憂心百姓。
“諸位可否聽本殿下一言?”二皇子溫聲開口。
六皇子轉頭看他:“二皇兄有何良策?”
“隴西百姓艱難,可打砸善恩堂之舉卻稱得上蔑視君威,季閣老若非為他們奔勞安撫,不會勞碌傷神以致意外離世,不若先以武鎮壓,叫他們明曉君威不可侵犯,再施恩於民,解決他們衣食問題,如此,隴西之亂可解。”二皇子沒賣關子,直接便說出了自己的解決之法。
實際這也是大多數人心中的想法,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他們往常都是這麼幹的。
只是在皇帝未醒的情況下,這頭不該由他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