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秋意徹底面無血色,瞳孔顫動。
裴承允從未與她說過這樣長一番話,卻不想一開口就是奔著要她命脈去的。
不忠不義不孝……被豐年奉為青天的裴承允蓋棺定論,她溫秋意此生若無意外,只怕都不得翻身了。
直到這時,溫秋意才看清了他眼裡毫無波瀾的冷清。
他對她毫無情意,哪怕憐惜動容都沒有。
哪怕她放下作為女子的矜持和身段,苦追在他身後良久。
裴承允沒再說話,轉身便大步離開。
從溫秋意汙衊裴羨開始他就對這個女子毫無好感,她自以為的重重深情舉動,對他來說卻無異於騷擾和困擾。
更別說她只是以深情報恩為名滿足自己的私慾,為此不惜搭上父母同鄉的名聲。
既是她的選擇,那後果如何,便該她受著。
他冷臉走過。
溫秋意還傻愣愣看著他的背影,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挽救自己的名聲和處境。
此時的她還沒注意到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已經不太對勁了。
的確如她所料,豐年人人都將裴承允奉為青天,將他的話奉若經典,雖說方才因為溫秋意的梨花帶雨的淚眼而覺得他有些不解風情,但即便裴承允當真拒絕她,眾人也不會說什麼。
更別說裴承允一番分析下來,溫秋意的人品和小心思被直直揭了開來,自私自利如此,那張姣好的容貌,看著也不那麼美了。
“呸!”一箇中年男子直接對她啐了一口,眼神不無鄙夷,“還打量著以我們的態度逼裴大人屈服,多大臉啊,裴大人那是豐年的青天老爺,造福萬民,人家裴氏先祖是世代護國護民的忠烈,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只會拖後腿敗壞門庭的野丫頭,如何敢肖想裴大人!肖想裴氏忠烈門庭?!”
“天殺的嘞!”一位大娘臉色難看,欲哭無淚,看著溫秋意的眼神像是藏了針一樣,“我下河村的姑娘們可要怎麼活啊!我家閨女今年剛十六,正要相看定親的,這回可好,名聲全完了!!全完了啊!”
說著,她就要撲向溫秋意,瞧著架勢像是要收拾她,卻忙被一旁人攔住。
當街打人怎麼回事,縣令可還在不遠處呢。
方才那跟著溫秋意的年輕男子也不可置信地問她:“你既心悅裴大人,為何還要應下與我同遊的邀約?”
溫秋意勉強撐著臉色開口:“我要賞景,你也要賞,一同有何不可?不是你先開口的麼?”
男子睜大眼睛:“未婚男子邀請女子同遊,你不知道什麼意思麼?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只為交友,淫者見淫那是你的問題!”
溫秋意這句話將那男子氣了個倒仰,顫著手不知該如何接話,一張臉羞了個通紅。
不過溫秋意這話也就騙騙自己了,在場大多都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誰還不知道她打著什麼心思?
一時間對她的觀感更差,對裴承允那番“不忠不義不孝”言論的正確性更深信不疑。
下河村本就離豐年縣城不遠,大多數人也算有個臉熟,也多少知道些底細。
溫秋意身為十里八鄉少有的秀才之女更為人熟知,都不需後頭的流言再發酵,她已經不僅限於社死了。
趙瑾這邊得益於武雪過人的耳力,即便離得老遠都將裴承允那番話盡收耳底。
她眉梢微挑,對裴羨道:“你三哥性子雖冷清,但對姑娘家素來也算客氣有禮,鮮少有能叫他不假辭色,口出惡言的。”
就連先前的林語蘭都未能有此待遇。
溫秋意做的沒有林語蘭過火,但實在叫人如吞了蒼蠅般噁心膈應。
裴羨道:“三哥也沒說錯,事她做了,便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