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你看,你尚有心思與我打這口頭的機鋒,你要我怎麼相信我夫君命在旦夕,不由我犧牲自己就不能救他呢?”
王自馨剛才爆發一半是作態一半是真的惱怒,但聽了徐善然這句話,她飛快地把自己的作態和惱怒都拋開了,只聽她尖銳地抓住徐善然的話腳,說:“夫人的意思是,夫人知道大人究竟在為什麼心煩?可夫人既然知道這件事——並且這件事完全是因為夫人而起,夫人為什麼寧願眼睜睜看著事情滑向深淵,而什麼都不肯做呢?”
徐善然啞然笑道:“王將軍對我丈夫果然情深意重。”
等的就是你這一句!王自馨如被侮辱了一般厲聲說:“夫人何必念念疑我與大人!我願在此發誓,我與大人之間清清白白,我對大人絕無忠誠之外的第二個念頭,若違此誓,就要我死後墮入阿鼻地獄,在十八層地獄裡永世不得超生——!”
——就算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抓住這一世的榮華富貴!
她說道這裡,輕輕喘了一下,彷彿剛才那種激烈的對話真的叫她透不過起來。她看了徐善然一會,又緩緩屈膝跪下,抽出腰間佩劍,在房間中徐善然的侍婢有所騷/動之間,先將這佩劍的劍鋒一面抵在自己的臉上。
她雙目直視徐善然,雪亮的劍鋒印著她的臉頰,明晃晃照出了冰雪之色。
她緩緩說:“我是一個女子,是我偏要與天鬥,與命鬥,所以出現在了大人身旁,蒙大人不棄,成為了一個能夠上陣殺敵被士兵叫一聲將軍的女子。我不怪夫人這樣想我。但若沒有了這張臉,不知夫人可否靜下心來聽我一言?”
說著王自馨不等徐善然再做言語,手下一緊,那鋒利的劍鋒已在臉頰上拉出一點胭脂之色,但下一刻,徐善然的聲音揚起來,她大聲地,正大光明地問:
“你是想說我為何不在家人與丈夫之間做出抉擇嗎?”
王自馨手下一頓,她當然不可能下狠手自毀面容,不過是拿定了另外一個人在,必不會看見她在徐善然的逼迫之下生生毀了女孩子最重要的顏面,但現在打斷自己的竟不是她想的那個人,而是徐善然!
這一瞬間念頭電轉,太多的想法直衝上腦海,王自馨還沒來得及理順,閉合的門就被大力踹開了,正好是徐善然那一句話堪堪說完的時刻!
房中眾人俱都向巨響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邵勁鐵青著臉站在門口,直直盯著跪在地上的王自馨!
王自馨手中兀自帶著血痕的長劍猛地落在地上,發出“噹啷”的一聲響,她重重頓首,叫道:“大人……!”
“滾出去!”邵勁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來。
“大人!”王自馨又叫了一聲,她抬起頭來,眼中竟含了滿眶的熱淚,她說,“我的命也是您救的,您就算在事後要殺了我,我也要說,我不忍您走向註定錯誤的那條路啊!若是為了您自己,你做什麼我也跟著;但有些事情——有些事情,您不能自己扛著!”
邵勁本已經走向徐善然了,但王自馨的聲音讓他硬生生止住腳步,說不好是被背棄的失望還是被愚弄的怒火,讓他猛地回頭盯住跪在地上的女人,他說:“我長得這麼像白痴嗎?我自問待你不薄,但你如何對我?”
“你叫我妻子去死,還想要我感激你為我著想!?”
邵勁簡直氣瘋了:“王自馨,你以為每一個傻瓜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愚弄嗎?”他隨手拔下腰側的長劍連著劍鞘重重摜在王自馨身旁,就這樣一下,竟直插入地面一寸有餘!
如蛛網般的龜裂在王自馨所跪的地方輻射來開,幾塊細碎的石片四下迸濺,一塊正好劃過王自馨的額頭,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微紅的血痕。
狂暴的殺意如無形的劍氣一般直刺在王自馨身上!
邵勁是認真的!她若不走,邵勁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