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
邵勁一副虛弱的模樣,他將東西還給了姜大人,慢慢開腔,又說:“姜大人所言甚是,這些東西正該還給你們……只是……”
“只是什麼?”
“昨夜裡掌管太太東西的媽媽,又及府中外院總管,都在火中喪身,只怕短時間內不能交割清楚。”邵勁一臉為難。
“哪裡需要他們!”姜大人呵斥一聲,“現在你父母兄長都死了,這偌大的伯爵府還不是由你做主?”
邵勁驚訝道:“可我什麼都不懂啊!”
姜大人不耐煩說:“你只需要簽字畫押就好了。”
邵勁繼續驚訝:“可先父平日深得聖上青眼,聖上現下只怕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官府也還沒有下定論,我怎好擅自作出什麼行動?再者說堂中棺槨尚未傳送,有道人死為大,侄兒現下怎好分神再理旁的事物?”
姜大人臉色都發青了,他此刻急急趕來誑著邵勁簽字畫押,就是為了在一切變得複雜之前將事情給落定,再遲一些,要是皇帝記起這個小崽子,真正關照了一下,他哪裡能從懷恩伯府裡拔出這些事物來?——至於此刻和邵勁結個好,他是想都沒有想過。姜氏所做之事別人家不知道,他們母家就不可能一點風聲也聽不見,他知道姜氏對這個庶子不好,此時當然懶得與這庶子拉關係,故此只來‘銀貨兩訖’。
他說:“這哪裡是旁的事物!這分明是你母親的孝道所在,要是你母親天上有靈,知道老母親為了自己悲傷幾不能行,肯定——”
“所以舅舅找著了那寄託的事物了沒有?”邵勁笑道。
姜大人一愣。
邵勁又特意解釋:“這些田啊地啊莊子店鋪啊的,總不好叫老夫人這把年紀還四處走動吧?這麼大的東西,也不能日日呆在身邊啊,如此又怎麼起慰藉之情,莫非……”他試探性問,“是拿著地契在身旁日日看著?”
這小兔崽子!姜大人險險翻臉,恰是此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混亂,還沒等姜大人遣人出去查探,就有人飛奔進來說:“謝閣老來了!老爺,謝閣老的轎子已經來到巷子之中了!”
姜大人一虛,立刻又是一肅,也不再管邵勁,急匆匆就帶著所有人往外去迎謝閣老去了!
就在這一行人傾流直洩般擠出院子的時候,邵勁這頭的窗扉一動,一個人影自外翻了起來,正是昨晚連見到邵勁的寧舞鶴。
他說:“你還行吧?”
“我哪裡不行了?”邵勁一挺身坐好,臉上再不露出半點輕浮。
“剛才那個直接打發掉就好了,你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寧舞鶴壓低了聲音指責,有了昨晚那回,他也和邵勁一樣,一個不小心就要有大麻煩上身,此時難免謹慎許多。
邵勁說:“壓力太大了,又有不長眼的人送上門來,難免想噴上一噴。”說罷他不再多說這個話題,只問寧舞鶴,“你東西帶來了沒有?”
“哪能忘記。”寧舞鶴說罷,一翻手,那東西就出現在邵勁眼睛,翠綠的細柄,狹長微彎的身體,正是一隻不大不小的辣椒。
邵勁拿過那東西雙手一掰,將內裡照著自己雙眼的眼皮一抹,不過兩三秒時間,眼淚刷地就直落了下來。
寧舞鶴嘴角扯了扯,看慣了樓裡姑娘的玉珠徐落粉淚半垂,此刻再看邵勁掉眼淚,怎麼說呢,實在是,殺傷力太大了……
倒是邵勁自己不以為意,他此刻雙眼被辣椒辣的根本止不住淚水,連眼前的事物都是模糊的,他朝著自己胸口指了指,對寧舞鶴說:“打準點啊,給我留個半刻鐘的時間。”
寧舞鶴長嘆一口氣:“你別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說罷閃電出手,一掌重重印在邵勁胸口正中之位!
高掛正堂的匾額被大火燒去了半截,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