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這是一個心大厲害的姑娘。
但世界上哪裡有真正密不透風的事情?
這種事情傳了出去,徐家姑娘的閨譽必然受損。
叔叔他們這一代是隻剩下徐善然這一個要出嫁的丫頭了,可是她生的女兒呢?要是被這慣會攪事的姑姑帶累到了可怎麼辦?
半晌之後,楊氏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她淡淡對弟弟說:“繼續。”
“姐姐也不用太過憂心。”楊延齡氣定神閒說,“就算五小姐真將牌子打出去,一個姑娘家,那些有本事的大人物也不會個個都是傻子,偏要摻和到一家人自己的事情中去。就我來看,五小姐能得到的外力,只怕有限得緊。至於證據,都開始不惜根本要打價格戰了,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楊氏頻頻點頭。
楊延齡又說:“我們自家就是做布料生意的,這一匹粗布之間能有多少利潤,我們怎麼會不知道?直接將一匹粗布的價錢從五錢銀子降到二錢銀子。她賣出一匹,就要倒貼一錢銀子。下了這麼大的決心,做了這麼大的善舉,五小姐一定對這個反擊寄予厚望吧?”
他唇角又揚,但這一次,男人的笑容顯得刻毒,他淺淺說:“姐姐,你最開頭的想法還是錯了。徐善然手中掌握著多少銀錢底子是厚是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可能真將她的東西打爛了搶過來。橫在姐夫與你面前的,僅是湛國公府五小姐這個人。我們要的,姐夫要的,不過是將攔路的人的信心打碎,叫她再不會礙事而已。”
“至於其他。”楊延齡說不以為然,“東西都是長輩的,長輩想給一個人就給,不想給一個人就收回,姐姐,你說是不是?”
楊氏與小竇氏前前後後一思索,只覺弟弟/孩子的想法思路環環入扣,已是不能辯駁分毫。
楊氏看了母親一眼,欣慰說:“男孩子長大了就是不一樣。”她微一沉吟,“縱火的話,要保證不能傷人分毫。”
京師腳下不同於別處,能不惹上人命官司,最好還是不要惹上人命官司。
“這我還不知道?”楊延齡說。
“行事須得周密些,還要事先探查到布匹存放的位置。”楊氏慢慢想著,慢慢說道。
楊延齡“嗨”了一聲:“姐姐,我實話與你說吧,我還打算用這幾天激那歸德布莊與我一起大量賣出店鋪記憶體貨,若是能夠,最好還要與那軍備供應處搭上關係。到時候契約簽了,我們再一把火把她的存貨燒掉,這時對方已經黔驢技窮,只要我們再放出風聲讓,讓其他布商都不敢供應貨物給她……”
他頓了頓,笑道:“到時候姐姐說不定能喝道你這小姑子的一杯茶呢。”
這是在說到時候對方只怕要來斟茶認錯。
楊氏也笑了起來,她果然無可再吩咐,便說:“一切只依你之計就是。”
一直當著佈景板的楊大管事這時上前,似徵詢似地躬身問:“少爺之計確實不錯,可老太太事前囑咐,一切都要徵詢王大先生的意見……”
本露了笑臉的小竇氏這時也微微皺眉,說:“齡兒,你是不是去問問王先生?”
楊延齡嘴角一落,又輕輕朝旁一撇。
他雖是嫡長子,素來被一家捧著,但祖母父親和母親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他小時候開始就十分迷信那住在家裡的一個先生。他小時就不說了,言聽計從得幾乎讓人懷疑這家到底姓什麼;更可惡的是到了他都長成的現在,就算是他竭力削弱對方的影響好幾年了,他的母親還行,祖母卻依舊是有什麼事情都想到‘王大先生’,‘王大先生’……
他也懶得看自己的母親,只注視著姐姐。
這事情成與不成,關鍵還在姐姐身上。姐姐嫁出去之前是不如自己受重視,但嫁了個好人家,有夫家的權勢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