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鮮豔極了,就跟那接著青山的藍天一樣透亮——”
何氏是送過徐丹青很多東西。
但那都是在徐丹青被送到這裡來之前。而最近兩年徐佩東雖有過來看,卻多是送米麵蔬果,根本不會送這種明顯只在顯貴之中能用的東西。
徐丹青都有點瘋了吧。
不過這也正常,被關在這裡的人,到最後有幾個不瘋的?每年都要有一兩個瘋死或者上吊的,還有家人定時送錢的,就買口薄棺葬進地裡再立一個無字碑;已經沒有家人送錢的,到時候一席破簾子卷出去尋個茂密點的林子往裡頭一丟,等過個兩三天,骨頭渣都給野獸啃光了。
徐丹瑜站在角落,抱臂冷冷地徐丹青發瘋。
他帶來的小廝沒用,明明已經看過了好幾次還會被這情景嚇得不敢大聲說話。
可他一點都不害怕。
他要害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徐善然、徐佩東……徐家的所有一切的人、還有已死的周姨娘。
他有這麼多人要一一害怕過來,怎麼可能還有精神去關注一個半瘋的沒有爪牙的“姐姐”?
可是這個姐姐現在還有用……至少對他的計劃還有用。
徐丹瑜目光閃了閃,對著還在狂亂中的徐丹青說了一句話——他非常明白,要說什麼話才能讓這陷入狂亂中的女人清醒過來:“徐善然的婚事也沒有比你好到哪裡去。”
徐丹青似乎怔了一下。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停下來,不再四處走動試圖去甩那些根本摔不破的石頭製作的杯子盤子,而是眸中血色稍退,扭頭問徐丹瑜:“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真的,不過祖父似乎想把徐善然嫁給楊川,和楊氏拉關係。”
“楊川?”徐丹青迷惑問,“那是誰?”
“先皇元后的孃家,現任的楊國公曾經當過今上的老師。”徐丹瑜簡單說。
徐丹青的剛剛冷靜下來的模樣又瀕臨崩潰,在她真正崩潰之前,徐丹瑜將最後那一句話說出來:“不過楊川快死了。一個死人有再大的能耐和家世也沒有用。”
“……你是說,徐善然的丈夫快死了?”徐丹青這回完全喜大於驚了。
一旁的小廝看起來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徐丹瑜完全沒有心思糾正徐丹青這點小小的口誤。
他說:“沒錯,如果徐善然肯嫁過去,幾年之內就要守寡。”
“既然這樣,國公府怎麼會把徐善然嫁過去?”徐丹青這回思路又忽然正常了。
徐丹瑜不語。他只是從紫竹的三言兩語中模模糊糊地推斷到了這件事,至於徐善然到底嫁不嫁,國公府為什麼要徐善然嫁過去,就完全不清楚了。
“也不對,你都知道楊川快要死了,那訊息肯定滿城皆知……”徐丹青喃喃著說,“楊家應該不會把目光看向國公府才對啊……這是擺明了嫁過去要守活寡的……”
但徐丹瑜都不知道的事情,被關在庵裡八年的徐丹青肯定不知道。
她最後根本沒有想出什麼具體的東西來,而是突然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徐丹瑜:“你說徐善然想不想嫁呢?一個馬上就要踏進鬼門關裡的人,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想嫁的吧?但是國公府不止一個女兒啊——”
跟著徐丹瑜過來的那個小廝聽見這句意有所指的話,都被嚇得臉色發白。
連徐丹瑜都有點意外:這腦筋轉動的速度委實不慢,一點都看不出剛才對方還癲狂得跟個瘋子一樣。
可是再怎麼動歪腦筋,目光也只落在徐善然身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或許是再沒有感情也有血緣上的聯絡,徐丹瑜的目光不由偏了一下,不與徐丹青蘊含了太多企盼的目光對視。但這偏移僅僅一瞬,很快,他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