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耳房差不多,俱都是放置著書架與書桌的小書房模樣。
只徐佩東素來是個風雅人士,那些案頭清供可謂無一不精,紫檀小山筆床,白玉葫蘆水注,俱是尋常。便是書架上,除了紙質線裝書之外,也還多放有竹簡等仿古籍的書冊。
走進套間後,徐佩東坐在了書桌前,徐善然也在旁邊找張椅子坐下。
徐佩東清咳了一聲,目光朝桌上攤開的有自己批註的歷代史記瞟上一眼,又瞅了瞅被遮掉一半的經義,自覺準備得差不多了,再轉眼看向女兒,剛想要開口說話,但對上女兒稍嫌平靜的小臉,不知怎的,忽而就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父親?”最後還是徐善然先行開口。
徐佩東醒過神來,搜尋枯腸,半天才得了一句:“我聽說你最近在學管家?”
“是的。”
“為什麼?”徐佩東其實很不可思議。
“多學學東西總是好的。”徐善然四平八穩地回答。
那也該學正事啊!徐佩東在心裡暗暗回了一句,不過念頭一轉,他又想自己女兒好像也真的在學正事,那些書可是等閒的人都不愛去看的……這麼一想,那些教訓的話就不好說出口了,徐佩東最後只能說:“你還小呢,以後要學的話時間多的是,現在正該好好玩玩才對,你這個時候不玩,以後就再也找不回這樣的純粹的感覺了。”
其實他總覺得太早地管這管那對孩子一點都不好,太容易將心性給磨偏了。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錯。
兩世為人的徐善然怎麼不明白?只是徐善然雖然明白,徐佩東卻不懂得自己的女兒早已經歷過這一個時間段,又再經歷過很多時間段,在許久許久之前,就找不回這樣的感覺了。
徐善然的心早就被太多的事情磨的和石一樣冷硬了。
她說:“父親說得不錯,但女兒以為,一件事好不好,也只有去了解了,去經歷了,才能真正明白。”
咦,這話說得很對啊!
不就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嗎?雖言不上佳,可道理通行啊!
徐佩東忍不住贊同了一下,但又想:說歸說,要真的懂得這個道理……可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好像也不像是不懂得這個道理?
“你為什麼非要去管家?”徐佩東忍不住問。
他不是不知道大家族裡的媳婦愛爭管家權的原因,無非四個字,權勢、利益罷了。
但是他女兒一個七歲的小丫頭,要什麼利益?管些車馬禮單抄錄這種的邊角事情又能有什麼利益?至於權勢就更是說笑了,不提也罷。整體說來真是吃力不討好。在剛聽見訊息前他以為自己女兒被教壞了,但現在看來女兒也不是不懂——那為什麼清清靜靜尊尊貴貴的姑娘不去做,非要弄這些沒多少必要的事情?
“因為女兒覺得這些事情對女兒有意義。”徐善然答。她當然能再說出一串似是而非的歪理,但對於已經看見她在看什麼書,十分講道理的徐佩東而言,只這一句話,效果就足夠了。
果然徐佩東一下子就被噎住。
徐善然等了一會,聽見外頭傳來徐丹青徐丹瑜請安的聲音,又見徐佩東始終沒有說話,便起身告辭,轉出了這個小套間。
剛剛才過來,正請了安和何氏說說笑笑的徐丹青本以為徐善然還沒過來,結果猛一瞅見徐善然從旁邊的房間裡出來,不由一愣,沒過一會,再看徐佩東也皺著眉頭走了出來,神色又更有些變化了。
徐善然不理神色幾次改變的徐丹青,徑自走到何氏身旁,靠著何氏的胳膊,指著剛才何氏繡的那塊帕子小聲說話。
徐丹青眼珠一轉,湊到徐佩東身旁,又高高興興地說起話來。
徐佩東正想著小女兒的事情,沒太在意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