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即將跨出門的一剎那,喚住了她。
“什麼事?”她回了身,平淡的問。
“晚上有空嗎?”
“沒有。”她回答得很直接。
“為什麼?”他卻反問得很突兀。
“我想,在私事方面不需要向你報備吧?”她轉過身,又走了。
關亞倫望著她的背影發怔,桌上的檔案,竟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
晚上八點,“貓眼”酒吧裡依舊是人聲鼎沸,生意好得不得了。
丁柔逸坐在鋼琴前,手中翻閱著客人所寫的點歌單。許多時下流行的歌曲,一唱再唱,她都快唱膩了。為了工作,她仍是得應付客人的需求。
調了調麥克風的高度,試了試音之後,她先選了一首自己蠻喜歡的歌曲,中國風味濃烈的音符,從她的指縫間緩緩流出。
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悽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是貪點兒依賴貪一點愛舊緣該了難了換滿心哀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天給的苦給的災都不怪千不該萬不該芳華怕孤單……這是一部電影的主題曲,歌詞的意境表達出人言可畏的悲哀,她喜歡的是歌名“葬心”二字,那種絕望的無力感,曾經是她心情的最佳寫照。
兩個小時裡,她的歌聲帶悲、帶喜、含柔、含怨的滑過了每個人的心中,然後才算結束了她一天的工作。
“小逸。”背後有人輕輕拍她的肩。
“默濤!你怎麼來了?”
葛默濤,曾是她家未曾潦倒之時的鄰居,亦是和她從小玩到大的伴侶,和她有著青梅竹馬的情誼。
“想你呀,就來看你了。”富家公子哥兒的氣息,仍使他帶點兒玩世不恭的態度。
“別說得那麼好聽,我不會相信的。是不是又和女朋友吵架了?”她一邊取笑著他,一邊整理著東西。
“我那些女朋友,沒一個比得上你的,就會每天疑神疑鬼、爭風吃醋的給我添麻煩。”葛默濤皺著眉頭說完,又對她嘻皮笑臉的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呢?”
這樣的話,聽了已經不下百次。丁柔逸只當他是耍嘴皮子、開開玩笑罷了,從來不曾將它放在心上。
葛默濤和她一樣,沒有其他的手足,從小到大,他就習慣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她與外界的中間。
她仍記得,葛家的兩位長輩還玩笑似的說過要她將來做葛家的兒媳婦,年幼的她不知道什麼是媳婦,只知道默濤就像個大哥似的保護著她,而她也總是放心的跟著他,理所當然的過了相互扶持的童年。
脫離了青澀的歲月之後,默濤對她的保護更是不遺餘力了,直到他考上外縣市的大學,她才開始有了自己的天空。
而等到她家出事之後,葛默濤竟成了唯一仍與她保持聯絡的人。
“這樣的福氣還是留給別人吧!”她仍是慣常的回答他這麼一句。
“沒關係,我有得是時間等你。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兄長式的關懷,她是不會拒絕的。
坐上了那輛熟悉的賓士車,丁柔逸便取笑他說:“如果你對你的女朋友也像你對這部車一樣專情,你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抱怨了。”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始終沒換過車?”葛默濤側過頭問她。
她搖頭,心卻想著這車買來也只不過三、四年,或許還沒這必要吧!
“因為這車是你陪我去挑的,我仍記得你當時說的話。你說賓士車給人沉穩的感覺,你很喜歡它那種穩如泰山的安全感,就因為你這句話,我就一直開到現在了,由此可見我對你重視的程度,你卻還這麼忍心的拒絕我。”他臉上的表情滑稽得教人分不清真偽。
“你今天是存心來逗我開心的嗎?說了這麼多的玩笑話。”丁柔逸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