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孫,高皇帝曾孫,嫡長公主親出,素為兩宮愛重,實堪為皇太子之良配。”
慄蕙蘭從案上拿起酒爵,舉到嘴邊掩一掩嘴角,狀似無意地詢問:“此乃……館陶長公主之意?”
‘這話什麼意思?涉及帝太子和帝太子妃,沒長公主的授意,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擅自出頭?’低頭的一剎那,侯夫人黃氏兩道疏淡的眉毛飛快地一蹙。
“然,然,夫人。”齊王主柔柔地回答,心中頗有點不是滋味:‘怨不得當初館陶長公主回絕了齊王室的求親,不肯將阿嬌許配給自家長兄,原來是打算嫁給劉榮呀!也是,當皇后可比當一個齊王后威風多了。’
初春的風裹著梅花的香氣湧進來……
原本低垂的紗簾東搖西蕩,款款擺動;須臾間,爭先恐後地飛舞起來。透過幾幅輕紗的空隙,慄夫人包含驚喜地發現:庭院中央的梅樹上,赫然立了‘兩’只喜鵲。
新來者站在一根高枝上,對著先到的喜鵲展開翅膀來回扭動著身子,揚脖引吭高歌。婉轉高昂的鳥鳴,聲聲入耳,聲聲舒心……
‘她想把女兒嫁給阿榮?她想把女兒嫁給阿榮!’僵僵跪坐在席上,慄蕙蘭竭盡全力才能保持住外觀的平靜;內心,早已心潮澎湃:‘她求我了,她終於求我了……劉嫖求我了!’
那天,驚訝地發現太子夫君還有其她女人,一個又一個
244、慄姬的反擊 。。。
,大姑引薦的女人;
那月,驚痛地發現引以為天的夫君有了新寵,真正意義上的新寵——賈姬;
那年,驚恐地見到程姬新生的長子;
……今年,貌不驚人的梁女喜獲皇子,跳級晉升,賜居‘開襟閣’!
那些守在深宮一隅,於無奈中枯坐而過的一個個夜晚……
‘劉嫖呀……劉嫖!沒想到吧,你終於也有求我的一天!’順著宮室另一側半扇開啟的窗望出去,慄夫人幸福到忍不住嘆息:
陽光是如此燦爛,
天空是如此湛藍,
白雲朵朵,何等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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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不知神遊何處的皇太子生母,武陵侯夫人和齊王主姨甥倆困惑地互視一眼,隨後異口同聲輕喚:“夫人,慄夫人……”
慄夫人微微一動,如夢初醒般低低“噢”了兩聲。
武陵侯夫人再度蹙眉,斟酌著詞句緩緩問道:“不知……夫人之意?”
該說的話,都說了。沒說的,不用說!這樁婚事的好處,任何擁有哪怕最低平均值頭腦的人都能算得出來。接下來就是聽回覆了。
風,撩起重重輕紗,起伏出一朵朵風浪……
“館陶……長公主……”彷彿將主要精神都用於觀賞紗簾的舞動,慄夫人扯開嘴角,用一種貌似極為平淡的口吻陳述:“恃胞弟至尊之位,挾母后東宮之勢力,恃寵而驕。外朝內廷,多有參與焉……”
武陵侯夫人疑惑地挑高一條眉毛——慄夫人這是要說什麼?
“長公主家教不嚴,縱子行兇,姦殺人命……”慄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像那個慘遭不幸的女孩是她家親戚似的:“兇犯……竟脫罪焉!”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武陵侯的妻子撫一撫額,儘量和顏悅色地開解:“夫人,市井之流言,何足介意?”
劉若王主在一旁頻頻點頭,深以為然。長安坊間的流言有多荒謬可笑和不著邊際,劉若是親身領教過的:
當年武陵侯蕭系的嫡長子在春會上與民女有了私情,女方懷了身孕。武陵侯夫人黃氏只得行‘調虎離山’之計,請劉若的母親齊王后出面,以一封家書將長子引去齊國。民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