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可能躡手躡腳的探尋著,野獸的腳印清晰異常,它們敲打在地板上的步伐穩定而傲慢,看上去根本就不怕被人看到。
腳印到斯諾家客廳的大型沙發後面就中斷了,雷聲嘴角一顫,急跑了幾步,繞到沙發的正面去。
才剛剛走到了側面,他的腳步嘎然而止,雷聲瞬間跌入了海一樣的冰冷中,從指尖開始,他的面板一層層的僵硬住了,縱然早有預感,可如今所見,還是讓他難以遏制心中陡然而起的驚懼和悲傷。
雷聲失神的目光綿延到沙發上,那在清晨時候還與他微笑告別的斯諾正安靜的斜臥在那裡,他身上的衣服整齊依舊,延續了一個貴族的良好氣度,可就在他的咽喉處,卻有一個巨大的創口,從邊緣被撕裂的面板和肌肉能看出,是被猛獸一口咬斷並撕破的,之後鮮血就從主動脈中噴出,把這個沙發的整個表面都浸染成了紅色。
所有的生命氣息和鮮血都已經停滯了下來,血液已經凝固成了暗紅色,堆砌在斯諾的旁邊。而斯諾的身體卻已經乾涸,他的臉頰蒼白,雙目緊閉。可以看的出,在臨死前,他沒有做過任何的搏鬥抗爭,似乎就是躺在那裡,然後被突如其來的奪去了生命。
雷聲曾經看到過很多人的死去,但如今看到斯諾的屍體時,卻覺得分外的落寞。也許是昨天晚上的長談,讓雷聲知曉了斯諾心中的矛盾和痛苦,所以讓他對斯諾生出一種特別的尊重。
一個人的執著並不少見,可執著於溫暖敵人的,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且不管對錯如何,單這份埋藏於內心的堅強,就足以讓人尊敬。
雷聲眼含悲慼,緩緩地蹲了下來,近距離的端詳起斯諾的臉孔,此時的他是如此的安靜和優雅,就像在做一個長眠不醒的夢。雷聲不知道斯諾在臨死前的剎那會想到些什麼。如此一個致力於保護動物的人,卻最終死在猛獸的利牙之下,這該讓人笑還是哭。
雷聲突的感覺到了一種無力,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他的身邊,斯諾原先噴出的血液已經凝結成塊,這血腥的味道瀰漫出來,帶著一點苦澀。生命的流逝並不只與這些鮮血有關,它更應該帶著一些緣由。
為什麼會有野獸來殺死斯諾,要說這只是意外,恐怕只能搪塞別人,對於雷聲來說,那些許蛛絲馬跡已經可以說明,這裡面有精怪們的指使。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哪怕精怪們要向人類尋仇,也不該率先殺死一個全力保護動物的人啊。
難道,這也和佛骨的事情有關麼?難道是因為斯諾與自己的交往麼?
雷聲閉上眼睛,不禁揣測起來。但越是往下想,他的心裡越是痛楚。雷聲是一個被動的人,在事情未發之前,往往不會把人心想的過於險惡,對於獸類和精怪也是如此,尤其對於動物,雷聲心裡多少也隱匿著幾分憐憫之意,卻未曾想過,它們會如此殘忍的殺死一個無辜者,一個對於它們呵護備至的人。
雷聲咬緊了牙關,從心底裡湧上的冰冷,使他幾乎不能自已,他摸索著搭住斯諾的手,這雙手曾經是那麼溫暖,那麼柔和,如今只存在記憶之中。雷聲緊了下斯諾的手,如好友般執手相對,無言相望。
空氣,在凝滯中突然顫動了一下,雷聲心中一跳,頓時又警覺了起來,在這房間裡面,應該還有斯諾的妻子和孩子們,他們會不會也……
一醒過神來,他便又仔細的搜尋起來,果然,在沙發的另一側,一行野獸的腳印再度出現了,綿延著朝著房間的深處行進過去。
雷聲一躍而起,他邁開大步向著前面奔過去,此時,他的心裡鬱結著一股難以抒發的悶氣,恨不得能把什麼一把給抓住,徹底的將一切撕裂成碎片。
那野獸的腳印是朝著廚房蔓延過去的,雷聲低頭跑了幾步,等再抬頭時,他又再度被震驚了,只見在開闊的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