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澤跟著護理床到達病房,病房裡配置的幾位護理進進出出,都會多看一眼這個奇怪的男子。之前一直等著手術室外,剛剛又跟著護理床到病房,卻偏偏靠牆站在外面不進去。
嚴少澤上一世因為職業的原因,從來不抽菸。現在他卻有一種來一支的衝動。只是這個世界貌似已經不存在了菸草這種東西。剛剛治療師已經確認,江天的身體狀況良好不存在任何問題。只需要一星期就可以基本恢復。嚴少澤靠在牆站立了好一會,忽然想起什麼摸了摸口袋,摸到了施歌之前給他的小瓶子。粉紅色色液體在陽光之下閃爍過星星點點的碎光。嚴少澤一收手,握在了掌心。
嚴少澤轉身推門進去,江天還沒醒,這不過是機體修復的正常現象。嚴少澤走到床邊升起一個椅子坐下,江天俊美的側臉大概因為失血,染上了一些蒼白,竟然有了種頹敗脆弱的美感。嚴少澤盯著看了一會,視線就開始晃動。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的休息了,從來到上帝之眼開始,就因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奔波。現在潛意識裡放鬆下來,一直以來剋制的疲倦頓時湧了上來。嚴少澤越是控制自己清醒,就發現越是困難。他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疲倦渴睡過,看了看四周,病房裡除了江天身下的病床還有一個沙發。嚴少澤當然更願意在床上睡覺,不過他最後還是走到沙發邊,直接躺倒下去。
幾乎是頭一挨就睡了過去,這段時間以來,他從來沒有睡的這麼踏實、安穩。中間護理進來確認江天的狀況,叫醒了他一次,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換身衣服。嚴少澤也感覺到非常餓,就洗了個澡,吃了東西。不萊梅這方面已經安排好了,醫院對他們很重視,但是這裡也沒有適合嚴少澤換的衣服,他只好穿了一套病人服。等回到病房,已經是晚上了,護理還問需不需要給他拿一床保溫被什麼的。嚴少澤看了眼這個過分熱情的年輕男子,笑著拒絕,掀起江天的被子就躺了進去。看著男護理目瞪口呆的表情,還不忘囑咐他關上門。
之前短短几個小時的休息根本不足以補回體力,嚴少澤卻有點睡不著,尤其是肩膀旁邊還緊貼著另外一個人體溫的時候。並且這個人還在這段時間內持續牽動他的關注和心緒,讓他重視,關切,嚮往。床比較寬大,完全容得下兩個成年男子。嚴少澤礙著江天身上的傷,不敢伸手去抱他。只好側過頭看去,江天的臉龐在床頭燈渲染下柔和、迷離、平靜。
與之相反,倒是嚴少澤有些迷茫了。難得的迷茫,對於一向堅定的他來說,這種情緒真是新奇的可以。以至於嚴少澤停頓了一會兒才知道這是意味著什麼。
他在正視自己對江天的感情。
在江天之前,他從來沒有涉及過這種情感,也從來不知道所謂的“愛情”究竟身什麼。不是沒有人愛慕過他,甚至那麼堅定,那麼熱情,並且義無反顧,卻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動搖。
也因此,嚴少澤無法確定自己對於江天的衝動究竟是出於強者的吸引,還是別的什麼。仰望強者,成為強者,征服強者,嚴少澤不否認這種征服帶給他精神上的興奮。並且,最開始如果不是江天強勢靠近,他敢打賭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麼超出界限的情感。等到他開始重視對方,並且在不斷了解這個人之後,愈加敬佩,並且有了一些無論如何也無法和江天這個人放在一起的憐惜。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等到終於找到江天,並且這麼近距離的躺在同一張床上,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疑惑才又赤裸裸的浮現出來。
江天為什麼會對自己有特殊的感情?
江天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他知道江時對他做的一切嗎?他為什麼要那樣離開綠島?他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江天,他越發看不懂了……
或者說,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了解過這個人……
還有就是,情人之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