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著頭持續用鐵鍬挖著土,彷彿激烈的身體勞動讓他得到救贖。
每天結束繁重的勞力工作後,三人輪流在民宿泡澡。涼介每晚都在浴缸裡思考。
來到這個島的初衷……母親數次說出口的那個人,是不是差不多該開始去找他了?為了瞭解過去,也為了今後繼續活下去,他亟欲見對方一面的那個人。
那個人是否也在前來協助工程作業的男眾當中呢?還是他們其實尚未見過面?
即使一心掛念著這件事,涼介每天仍然只是在挖掘溝渠中度過。一整天的作業結束後,他已經沒有體力做其他事。涼介還不知道究竟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找到那個人。
這一天,工頭病倒了。
「他好像喝了酒上工,被會長臭罵了一頓哪。」
叫涼介三人起床的婦人,告訴他們當天停工,以及工頭出不了被窩的狀況。
工頭住在什麼地方、受到誰的照顧,涼介他們一概不知。三個人吃著早飯,對於是不是要去探病一事完全熱絡不起來,也是基於這個緣故。甚至連婦人也直截了當說「免了免了」,連連搖手錶示沒有必要。
「那個人氣量比跳蚤蛋還小,不敢回嘴,又愛鬧彆扭。」
「不會吧。再怎麼說,他好歹是工頭耶。」
「不不不。」
婦人相當有自信,「那個人,本來就不是當工頭的料哪。」
「伯母很清楚工頭的事情嗎?」
薰這麼一問,婦人吐了一下舌頭。
「清楚是清楚。算了,就當做我不知道吧。」
「什麼?」
「總覺得這個島充滿謎團耶。」
婦人意味深長地「嗯嗯」點頭附和。
「確實是謎樣般的島喔。既然是難得才有的休假,你們不妨到處去走走。」
「說的也是。」
立川用橡皮筋束起頭髮。
「雖然會長說過晚上可以過去喝酒,但我們只有在這裡喝過,所以完全不知道島上是什麼樣子。」
「真的。別的地方完全沒去過。」
薰也附和立川。
「你呢?前輩。你要睡覺?還是你有帶A書來?」
不,涼介搖搖頭,對他們兩人笑了笑。
「我也一起去。」
牛正悠閒吃著草的人家。樹上結著小小綠色木瓜的人家。細葉榕氣根隨風擺動的人家。這些房子的對面是廣闊的海洋、天空、青山。
三人從挖掘溝渠的作業中抽身,四處走走。即便只是信步穿過住宅,島上的平靜及令人目眩神迷的風景仍環繞著三人。
薰拿著手機朝各個地方按下相機功能的快門鍵。她說既然手機無法用來通話,就要轉變想法。
「我負責忠實記錄下來。」
立川繞到薰的前面,擺出各種姿勢,卻被薰一腳踢開,說:「我不拍這種做作的照片。」聽到孩子們的嘻笑聲,是在涼介三人進入村落西側之際。一走下緩坡,就看到巨大的細葉榕樹葉隨風飄動,再往前則是木造平房建築的校舍。幾個穿運動服的小學生在操場跑步,一名看似老師的女子也身穿運動服陪在孩子身邊一起跑。她似乎說了什麼讓孩子們笑了起來。
「有學校耶,而且,還是女老師。」
「幹嘛笑得這麼噁心?」
薰戳了一下墊起腳尖張望的立川的腰際。
「因為她好像是熟女耶。」
「我也比你大兩歲喲。」
石造的正門上鑲嵌著「安布里中小學校」的門牌。用來區隔校內和校外的,只有校園內外的高低落差及矮樹籬,沒有都市中常見的鐵柵欄。
或許是聽見立川和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