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像一個無聲的嘆息。
在這些無聲的嘆息中,夢裡那些曾經的一幕幕又開始在腦海裡回放,我看著這個漸漸遠去的身影,這個清瘦挺拔的身影,於我而言是那麼熟悉那麼眷戀,那麼無法放手。
他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我突然惶恐起來,我害怕夢裡那個情景出現,我害怕從此以後,他和我之間的距離倏忽遙遠,遠到我怎麼努力都無法觸碰,遠到在夢裡也無法捕捉他的笑臉……
“別走!”我大叫一聲,猛地拔掉針頭,下床衝了出去。
我撲過去,從後面緊緊抱著他,用盡我生平所有的力氣。
“你瘋了!”楚慕凡狠狠拽開我,我才發現手背上已經鮮血淋漓,可我不在乎,就當我是個瘋子好了。
只是死死抓住鯨魚的手,我聽見自己喃喃地說:“看在我那麼愛你的份上,可不可以不要錯過我……”
這一刻,所謂的尊嚴和原則是那麼不值一提,只有你是我唯一執著的信仰,所以求你不要拋下我,求你。
鯨魚看著我,眼睛裡有淚水一樣的東西在流動,流動的眼波里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眷戀太多的傷痛,但這些無奈眷戀傷痛到最後都化為了決絕,殘忍的決絕。
“對不起,葉子。”他哽咽著,狠狠地抽出手,轉身走了。
他抽身離開了,而我的世界一下子坍塌。
我怔怔地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楚慕凡在說什麼,當他緊緊摟著我的時候也沒反抗,只知道自己的眼淚在一直流一直流。
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眼淚。
“雖然傷口很深,但我以為不碰它不理它假裝癒合就不會痛,卻不曉得受傷就是受傷,該疼還得疼。”
“呦,終於覺悟了?”一旁的韓卿一挑眉,“這失戀總結還挺深刻,不愧是寫小說的,文藝。”
我捏一下不小心被訂書機訂傷的食指,痛得呲了一下牙,然後將它豎到她眼前,睜大眼睛特別無辜地說:“我說我受傷的小爪子,你又發散思維到哪去了?”
她不屑冷哼一聲,隨手拿起茶几上的創可貼,茲啦一聲貼上我指頭上的傷口,還不忘用力按牢實。我吃痛又呲了一下牙,她則拿起一旁的遙控器調臺:“有傷就得貼,貼完一邊玩去,別打攪我看肥皂劇。”
我悻悻地起身,看一眼時間,差不多到點和番茄碰個面了,不和她打口水仗了,還是留點口水和番茄侃吧。
番茄果然一如既往地能侃,不過她開頭興致勃勃討論的,並不是我的小說完結。
“那天幫你接電話的是誰?聲音好好聽!”她一臉興奮看著我,“低沉性感又磁性,簡直比10086的男客服還有felling啊!他說你生病了在醫院,還約我下次再見,說得我心兒都化了。”
我擦一把汗,很無奈道:“我上司,姑娘你就不能問問我為什麼生病?”
“對哦。”她若有所思,吸口奶茶道,“稿子全看完了,結局很好很耐人尋味,基本上不需要改動什麼,連錯別字都變少了呢……”
我又擦了把汗,感覺內心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後來總算進入正題,她表示小說將繼續在《青春祭》上連載一段時間,最後部分按照慣例不連載,開始發行單行本。單本銷售一段時間後,出版社表示要九本全套一起發行,搞出一套華麗麗的新版全集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我就可以坐等版稅了,按照常規流程,不管全集賣的好不好,我都要將整部小說重頭到尾修改一遍,然後他們再搞出個修訂版,未來可能還有珍藏版終極版什麼的,再賣上那麼幾輪。
這就是寫書的最大好處,可以迴圈利用。
我表示完全聽從組織的安排,其實反駁也是無用功。番茄只是傳達上頭的意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