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有點兒像是因為他的緣故,我才變成一個孤兒。中午以前,來了一隊紐芳德蘭計程車兵,加入了我們的第一線。接著,來了一隊穿格子裙的蘇格蘭士兵。後來英國兵和愛爾蘭兵也都從後方趕來,接下了防守這道第一線的任務。 那個星期一晚上,我們回到營區,我給法華爾中士長和另外兩個下士送晚餐去時,他們正在討論傷亡名單。我聽到他們說,那五個死刑犯是在一月六號星期六晚上被調派到我們中隊來的,所以他們被算成我們隊上在戰役中犧牲的人。查多羅下士聽了覺得很不是滋味,說這個把戲連孩子都騙不了。中士長大概心裡想的跟他差不多,可是他表面上不得不說命令就是命令,指揮官拉魯耶這樣決定可能有他的理由,我們沒什麼別的話可說了。    
食堂飛賊(3)
***許多年以後,當瑪蒂爾德想起自己的年輕時光,同時也就會想起塞萊斯丁。每次她想起塞萊斯丁,第一個浮上腦海的景象是那個八月的星期日,當他抵達三M別墅時,那頭金髮,和兩個大大的、乾乾淨淨的、被風鏡罩住的藍眼睛。他臉上其他的地方都佈滿了灰塵,一片烏黑。為了能儘快趕到瑪蒂爾德這裡,他騎了一天一夜的摩托車,幾乎不眠不休,只有口渴時才在小村子裡的噴泉前停留一會兒。畢傑曼拍給瑪蒂爾德的電報第二天才抵達: 找到你要見的塞萊斯丁了。他已騎摩托車去看你。我的車馬費另計。 畢傑曼塞萊斯丁是畢傑曼兩個遍尋不獲的獵物之一。幾天後,畢傑曼把找到塞萊斯丁的經過告訴瑪蒂爾德。 畢傑曼年輕時有一個女朋友,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巾幗丈夫”。一天,她自己一個人開著汽車,在回聖康坦的家的路上。她穿過貢比涅森林時,汽車的一個輪胎漏氣了。她不想把自己的手套弄髒,所以就在那裡等著,看看有沒有人會經過。結果,有個要回家的菜農答應幫她換輪胎。輪胎換好以後,她高高興興地又上路了。可是才出了森林,那個剛裝上的備胎又扁了,顯然是沒打足氣。幸運的是,這次她在一個小村落裡。倒黴的是,村人告訴她,離村子最近的一個加油站在七公里之外,在去諾永鎮的路上。這位女士的座右銘是:“如果一個男人做得到,我也做得到。”她言出必行,不管天氣有多麼炎熱,她就一步步走到七公里外的加油站去,走得她筋疲力盡,衣襟全溼。還好加油站的小夥子非常可愛有禮,立刻為她找來一把椅子和一杯水。他很抱歉地說,加油站的店主不在,而且他們不賣輪胎。如果店主在的話,就算他必須“弒父弒母” ,也要想辦法幫她把輪胎修好,讓她可以在天黑以前重新上路。不過,他想修理一個輪胎,還不至於要到“弒父弒母”的地步。 談了一陣,結果“巾幗丈夫”守在加油站照顧生意,小夥子則騎著一輛大摩托車去修理輪胎了。經過好一陣折騰,小夥子終於開著這位女士的汽車回來,而且車子的四個輪胎都在。 令她最高興的是,加油站的店主在這段時間內也回來了,而且用一種既驕傲又無奈的語氣說:“有什麼辦法呢,塞萊斯丁就是這樣。打仗的時候,我們都叫他‘食堂飛賊’。”這位女士不得不又開著汽車,把塞萊斯丁送回七公里外,去拿他留在那裡的摩托車。她說,她最不喜歡黑夜開車,所以決定當晚留在諾永鎮住宿,第二天一早再上路回家。越來越迷人的小夥子騎著摩托車在她面前帶路,為她在諾永鎮找一家旅店。旅店找到以後,她覺得至少要請這個小夥子吃頓晚飯表示謝意。吃完晚飯,這位女士想: 既然天下的男人都會抓住機會享受人生樂趣,她也不能例外。 畢傑曼說,事情過了幾天以後,他這位朋友到巴黎來看他,向他吐露了這些知心話,特別說明她跟這小夥子一起度過了一個非常甜蜜的夜晚。不過究竟如何甜蜜,畢傑曼可不清楚,因為女士的話還沒說完,畢傑曼已經在去諾永鎮的路上了。當天晚上,他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