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天下?
何以,安天下。
東南一直是天下第一大國,就算雪歌,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這些年來,東南政權一直不算穩固,最初的繁榮也開始有衰敗的跡象,暗中爭鬥不斷,動搖根基,這才使得韜光養晦的鏡月一躍而上,成為與之抗衡的另一大國。
一切的動盪源泉,皆是因為二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
東南當今皇帝,並不是皇位繼承者,這樣至高無上的權勢與九五之尊的寶座乃是他逼宮得來……
籌謀多年,終於抓住一次機會,發動宮變,待得他登基之後,整個東南朝廷大換血,之前協助他上位的大臣紛紛得到重用,而上一位皇帝的心腹大臣,則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那一年,是腥風血雨的,那一年,是讓人不敢提及的。
雪歌勾起唇角,心道二十年前真是各國大事件最集中的時間段了。
因為政權更替,皇位爭鬥而喪命的人,又有哪個不無辜,那些死去的追隨於先帝的大臣之中,又何嘗沒有忠誠之輩?可這些,在史書上,卻只是簡短的一筆帶去。
沒人會為他們緬懷,這就是人心。
不論是手握權勢之人,還是平民百姓,看到的都只有勝利的那一方。若是當年逼宮沒有成功,那麼這一切也只是一個皇家醜聞罷了。
兩人都沉默著,雪歌不語,蕭靜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皆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那聲‘你們倆這都是什麼表情’響起,兩人才抬頭看去,只見容悅一臉不解,疑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繞來繞去。
雪歌向來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只是微微一笑,道:“沒什麼。”
蕭靜一見他,臉上立刻浮現起一抹詭異的笑:“這些日子在容王府住得可還習慣?”
俊美男子不以為意的在一旁坐下,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這才一臉享受的開口:“當然習慣,容王府的廚子比本王府上好太多,本王還捨不得走了呢。”
“哦?那你就別回府了,且住著吧。”
兩人向來不對付,一見面就吵吵嚷嚷,雪歌也懶得勸,面帶笑意的看著兩人。日頭逐漸升空,為這秋日添上一些暖意,雪歌瞧著天色,估摸著容琛與沈奕快要歸來,便準備去膳房檢視下進度,不料剛剛起身。就瞧見兩道身影從大門處走了進來。
容琛與沈奕果然回來了。
雪歌揚起一個笑,走向兩人。
兩人都還穿著官服,似乎在說著什麼,沈奕臉色有些沉重,雪歌走近,容琛瞧見她,微微一笑,沈奕也斂起了神色,恢復了那副輕鬆自如的表情:“下官見過容王妃。”
“沈大人又開始客氣了。”雪歌微皺眉,似是故意報復一般,叫了他‘沈大人’,而不是沈奕。
沈奕爽快一笑,重新問候:“沈奕前來打擾了。”
“哪裡話,今日是家宴,都是些熟識的人,進去再談。”說著便朝大廳走去,不料剛走了幾步,就聽得沈奕一聲輕嘆,雪歌回頭,只瞧見他有些懊惱的拍著自己的額頭,嘆息著:“糟糕,與阿琛聊的太起勁,忘記回府更衣了。”說著還低頭看自己身上的官服,那神情,那語氣,惹得雪歌輕笑。
容琛淡淡道:“你之前不還有幾套常服留在府上,正好可以更換。”
聽了這話,沈奕才突然想起,自己以往經常來容王府留宿,衣服倒也常備著,自從雪歌嫁來後,就再沒來過,他便將此事忘在腦後了,聽容琛提才記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