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帶走兇器可以理解,但連右臂也帶走似乎有點異常。”
“不是有點,而是相當異常。完全搞不懂兇手做這麼殘忍的事,到底有甚麼目的。有人開玩笑說,搞不好是其他學校的棒球社成員之前被須田武志痛宰,狠心下了毒手,被我痛罵了一頓。”
本橋向來討厭別人亂開玩笑,但高間暗自覺得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仇殺,代表真的有深仇大恨。兇手準備了鋸子,顯示在殺人之前,就已經打算鋸下他的手。”
“有人對須田武志有這麼大的仇恨嗎?對了,家屬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該問的都問了……”
高間整理了須田母子的談話後,向本橋報告。或許是因為沒有值得參考的線索,本橋仍然愁眉不展。
高間他們正打算離開,便接到了有目擊者的訊息。附近雜貨店的老闆娘昨晚似乎看到了武志,說他八點左右在打公用電話。
“聽說須田打了大約三分鐘的電話,但不知道打給誰。”
在附近查訪的年輕偵查員向本橋報告。
“老闆娘有沒有聽到他說甚麼?哪怕是幾句話也好。”
“我也問了,她生氣地說,怎麼可以偷聽客人講電話?但她記得,須田在掛電話前好像說了一句‘好,那我等你’。”
“好,那我等你……嗎?”
“也可能是‘我正在等你’,老闆娘記不清楚了。”
“是喔。”
聽完年輕偵查員的報告,本橋看著高間說:“不知道他打電話給誰?”
“目前毫無線索。”高間搖了搖頭。“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武志在這個神社等人。”
“他應該也見到了對方,而且,對方還帶了刀子和鋸子。”
“應該是。”高間點點頭。
離開之前,高間去雜貨店看了一下。穿過石崎神社的鳥居,沿著石階往下走,就是一條和緩的下坡道。前面是T字路口,那家雜貨店就在路口。高間走在狹窄的坡道上四處張望,坡道兩側都是土牆圍起的舊房子。高間想起之前曾經聽一名偵查員說,這一帶的居民都是農民,所以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覺了。八點過後,路上就沒有行人,到了九點,家家戶戶都熄了燈,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石崎神社神殿前亮著燈。因為賽錢箱裡的錢經常被人偷走,所以特地裝了燈,整晚都亮著。須田武志也靠著那盞燈練球。
不一會兒,來到了T字路的交叉點,雜貨店就在右側的街角。裡面有賣一些食品,旁邊是香菸店。一個五十多歲的瘦女人正坐在店裡,一臉快要睡著的樣子。店門口的架子上放了一具紅色電話。
高間走去雜貨店,買了兩包Hi─lite煙,然後報上自己的身分,問老闆娘昨晚的男人是不是用了這個電話?“對啊。”女人有點不耐煩地回答。
“他在撥電話時,手上有沒有拿著紙條?”
“紙條?喔,好像有拿了一張紙條,他看著紙條撥電話。”
這代表武志並沒有記住對方的電話號碼,所以才會把號碼抄在紙條上。屍體上沒有找到這張紙條,也許是兇手拿走了。
武志不記得對方的電話號碼這件事,並不能鎖定嫌犯。因為武志家沒有電話,他平時很少打電話。
高間又問了老闆娘,打電話的男人是否有甚麼異常?老闆娘回答,她沒有注意。
離開雜貨店後,高間一邊走,一邊思考。武志昨晚到底和誰見了面?為甚麼要約在沒有人的地方見面?
他立刻懷疑,對方會不會是殺害北岡明的兇手?是不是武志知道誰是兇手,昨晚約他出來?結果,他也被兇手殺害了。
──果真如此的話,武志為甚麼會知道兇手?他為甚麼向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