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著嘴。「可是——」
「來陪我喝下午茶。」湯清文微一微笑,朝少年伸出一手說:「我們說好的賭局,究竟是誰贏了,還沒揭曉呢!你不想快點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吃雙份的卡士達泡芙嗎?」
少年一邊猶豫著,一邊以眼神埋怨教授,居然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搬出這樣不公平的引誘條件。
「你們三位也請入坐。」看著少年時溫柔的綠眼,在轉向其他幾人時,又重回難以捉摸的迷濛。「如果你們不想和我同桌,這旁邊還有另一張桌子,請便。」
「不,我怎麼會不想呢!我可是頭一遭和這麼知名的,活跳跳的殺人犯同桌喝下午茶。這就像是和開膛手傑克一起喝茶一樣,可以貼到臉書上面去,保證會有上千萬個贊。」
嘲諷地說完,夏寰大剌剌地拉開了湯清文正對面的位子,說坐就坐。哈賓遜則看得目瞪口呆當場愣住。
英治微皺著眉。
即使夏寰平常就很囂張、目中無人,不過「為所欲為」和「故意踩人地雷」之間,還是有所距離。今天的夏寰與其說是前者,更接近後者,而且是一犯再犯,簡直是找湯清文的碴,找上了癮。
為什麼?
沒錯,夏寰是很討厭欺負弱者的卑鄙犯罪者。可是夏寰也是個「個人造業個人擔」的絕對信徒——他可沒有旺盛的正義感,會去替那些死者算賬,或上街頭丟人石塊。
今天這樣反常的表現,英治想來想去,只能想到某個答案。這答案說出來會讓人懷疑他很臭美,讓他很想笑,但……
「你呢?不一起坐嗎?」
湯清文開口,中斷了英治的冥想,再一笑道:「你可以一邊喝茶,一邊繼續觀察我、分析我。我不介意。」
30
這句話非常有意思,很有趣。英治黑眸一閃,正要開口,夏寰卻伸腳踹倒他身旁的椅子,不讓任何人坐下。
「去、去、去,你去坐旁邊那桌,不要來打擾我們。」那輕忽草率的態度,彷佛把英治當成隨從、跟班一般。
若不是早先一步嗅出夏寰那單純腦袋裡的簡單計謀,英治可不僅只是在腦中將夏寰踹飛到九霄雲外,而會付諸行動地狠狠對他施行「愛的再教育」了。
「你用不著這麼警戒,也不會有事的。」
湯清文看回夏寰,以馴獸師安撫野獸的口吻,說道:「你難道沒聽說,我只對女子有威脅嗎?無論歐陽先生多麼地女性化,他終究不是女子,我是不會對他下手的,你大可放心,夏先生。」
他開始指名道姓,也讓夏寰與他之間流動的空氣,越發地緊張。
「嘿……林杯果然是頂港有名聲,能夠被連續殺人犯記住我的名號,我很想說有夠榮幸——的相反,五狗剉賽。」
「五狗拉屎?」
夏寰將臺語拿來直翻的洋涇濱英文,難倒了精通多國語言、見聞廣博的湯清文,但當然難不倒英治,立刻聽出了「有夠恐怖」的意涵,不覺勾高唇角。
「意思是我們非常惶恐。」
英治本就沒打算讓夏寰作自己的擋箭人肉盾牌。
只是過去學到了一點教訓讓他明白,有時候率直地接受好意,才是真正把對方當「一家人」、當「另一半」、看,才是真正能讓對方感受到……自己心意的不二法門。
因此,剛才他才按兵不動,任夏寰表演去。
「我們並沒有想到你會空閒到,一個個去研究每位到此赴任的F基金會新進人員,還記下他們的名字。」英治淡淡地看著湯清文,用拇指一反,比著夏寰說道:「但是,擔心我人身安全的人,只有一旁的那個傢伙,我自己可是一點都不擔心。」
「你不怕我?」
英治聳聳肩。「我的前任是位女性。她都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