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個說法還挺貼切的。遇見不公不義的事,那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恰如牙縫卡卡。但即使逞一時之快,伸張正義,得到發洩(剔除)的短暫快感,卻終究難逃自我滿足的等級。
多數時候,這對改變世界一點幫助都沒有,野蠻的依舊野蠻,殘酷的權力分配,以強欺弱的事,也從不會因此而消失。
只是,不把它摳出來,選擇繼續忍氣吞聲,對那些不公不義的事視而不見,不見得更健康。去問任何一個牙醫,長期不清潔牙縫,很可能會整付牙齒連根帶肉,整組壞光光。
「你知我知,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們的基金會就算錢是乾淨的,裡面的人也不是什麼善類。美其名是慈善基金會很好聽,可是會找一堆前科者,連殺人犯都網羅到自己旗下,鬼才不相信你們只是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
夏寰揚起唇角,嘲諷道:
「可是你放一百二十顆心,我說我的小治治改正歸邪,和你們狗屁基金會是正義還是邪惡無關。」
吊兒郎當地,夏寰斜眼睇了睇英治,才道:「從小治治丟下一切,兌我走之後,他的天職就是作我的另一半,我是他的第一順位,不是什麼救人,更不是當你們見鬼的生力軍,這樣子你們懂了沒?」
康厄安總算明白夏寰兜了這麼大的圈子,把人搞得暈頭轉向,只是為了炫耀自己和英治的鶼鰈情深。
苦笑了下,道:「關於第一順位該以什麼為優先,我想歐陽醫師或許也有自己的意見?」
「厚,他沒有反駁我,不就代表我說的對嗎?」
「另一個可能是——」英治淡淡地開口說:「覺得這麼無聊的話題,還有持續下去的意義嗎?」
「嘖嘖嘖,什麼叫無聊的話題!」夏寰豎起小指左搖右晃地說:「這是非常嚴肅的話題,要讓這些人搞清楚狀況,不要以為你會替他們流血賣命。你的血、你的命,都已經名草有主了!」
英治給他一枚「隨你高興」的白眼,轉頭問康厄安道:「這場午茶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只是和湯先生碰面,我想我們已經見過了,我可以離席了嗎?」
「呃……」
康厄安一楞,湯清文隨即接替回答道:「你急著去哪裡嗎?歐陽醫師。我想你來這裡,應該沒有其他事要忙才對吧?中國人不是常說『既來之,則安之』,請你多坐一會兒,起碼等茶點送上。」
「我們也有句古話是『一吋光陰一吋金』。沒必要地坐在這兒浪費時間,我不如回房去補眠。」
「喔,沒想到歐陽醫師這麼累。方才午茶前的一、兩個鐘頭給你們休息,你覺得休息得還不夠?以你恢復疲勞的速度來看,你的身體似乎不太好。你有做過健康檢查嗎?聽說很多醫生都不懂得養生,看樣子你也是其中一員。」
這回,輪到英治與湯清文交會著冒出火花的眼神了。
33
「初次見面就關心他人身體的健康問題,這是本地人的習慣嗎?不好意思,恕我這外地人無法入境隨俗,我不喜歡和剛認識的人,討論關於個人隱私的話題。」嘴巴說得疏遠客氣,但英治已經藉著眼神傳達,要他別再試圖靠近雷池半步,否則炸得粉身碎骨是他家的事。
湯清文則一臉意外地說:「個人隱私?你難道不知道,未來你們身體的健康狀況,透過我即將植入兩位身上的晶片,全部都在我和基金會的掌握之中。」
英治臉色旋地一變,夏寰低啐了聲髒話。
「方才從康先生口中聽到的印象,我以為那只是追蹤、監視用的晶片。」
只是想掌握手下的行蹤,有必要連健康狀況都掌握嗎?這個F基金會,真是越來越可疑了。他們到底想幹甚麼?征服世界?
好吧,他們有這能力想一試征服世界的挑戰,英治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