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眨了眨眼睛,恍然此貨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原來是給死去的莫流瑩討說法來了。
想著莫流瑩死後,先是她師傅跑來替她報仇,如今又是她青梅竹馬跑來討說法,看來她即使死了,但潛在聖母的影響依舊沒有被完全消耗掉,“餘味尤存”啊。
“雪域少主,你末勉閒事也管得太寬了,吾與她的事情,沒有必要與他一一彙報的必要。”
靳微遙斜睨了他一眼。
雪域少主哼笑一聲,眉眸無一不透露著譏冷嘲諷:“閒事?如今瑩兒於皇城中死得不明不白,你可以無動於衷,你被那靳長恭剝奪了一切榮耀,無權無勢,無名無份,卻依舊安守在那個昏君的側旁,難道這就是你靳微遙所謂的正事了?”
這一番指責譏諷的話落在靳長恭的耳中,卻怎麼聽怎麼不爽了!
你跟那靳微遙兩人的事情說得好好的,扯她下水乾嘛!她表示,她簡直就是躺著也能中彈!
靳微遙不屑於他動怒,神色淡然:“莫流瑩之死,全乃她咎由自取,雖吾不得為她報仇,亦替她斂葬收棺,風光入土,你再窮追不捨,亦只是害已累人罷了。”
“咎由自取!?好一個咎由自取!是不是所有與靳長恭作對的人,都是咎由自取,妄費瑩兒對你一片痴心!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從一開始的心寒冷笑,至最後的勃然大怒,雪域少主自知不敵,亦要拼之一博,他側劍劃了一冷冰清月弦,那臨近的水面似承受不住那冰氣,悄然暗結一層薄霜。
腳步滴瀝瀝地如雨點墜落,繁步就多,便劃劍一個拔步衝刺,似彗星撞石般猛衝俯下。
靳微遙身影淡斂清霜月華,風捲衣拂,似輕蔑地抬了抬眼皮,不急不徐,款款拂動一隻手輕揚……
電光火石間,只聞呯!地一聲,雪域少主便劍折人飛,他面目痛楚被撞摔進水潭中,那力道直將潺潺的潭湖面炸出一個大水花,濺起水滴四射。
“不自量力!”
靳微遙眸光似如既往地平靜望駐於水面,薄唇輕吐四字。
洞內的靳長恭自然也看到靳微遙方才出手那一幕,但竟只覺如水中探花,彷彷佛佛,看不真切,心中頓感一陣震訝。
一月不見,他的武功竟又有所增進?!
是他偽裝得太好,還是這廝真的吃了什麼十分大補丸了不成?!
靳長恭心思浮蕩,手下一激動,掌中便不自覺用力,那凸翹的一方碎岩石便捏碎了崩斷。
黑暗中,公冶刷漆長睫微微抖動,他看向靳長恭那方。
瀑布簾外,靳微遙驀地眉目一動,清霜黑瞳冷凝聚針,清朗一喝:“何人藏於此處?”
靳長恭自知被人發現了,她迅速轉回頭,取下黑袍,她知道公冶看不見,便輕柔秘音一句。
“安心等我,我去去就來。”
破空而出,不沾半滴水色於一身,靳長恭黑袍獵獵,瀑布衝擊的溼氣渺渺嫋嫋,似白色宮紗飛舞盛開,飄拂於身後,讓她宛如乘風下凡的九天玄女般神秘,氣勢浩大。
她似驚鴻立於水面一點,便猛地提拉起了浮於水面的雪域少主猛摔向岸邊,他被一砸,似咳出了些許潭水,卻又在下一瞬昏厥了過去。
在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靳微遙怔怔驚立,一瞬回過神,便春山融雪一笑,那攢起在唇角眉梢,清蕩蕩暈開一層微溫,彷佛剎那間打破浮冰掠影,俊美面目泛起波紋。
“阿恭……?”
他欲踏前一步,朝她而來,卻被她一聲不帶一絲感情的喝叱震在當場。
靳長恭心藏暗湧,但面覆薄怒,道:“聞人微遙,寡人不是命你留守上京,你為何會在此?”
靳微遙臉上的歡喜漸漸消彌,他擰了擰眉,似吁了一口穢氣,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