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於她根本就是一個定時炸彈,留他在身邊,她根本就無暇探知更多訊息,況且她還需要隱瞞身上的秘密。
雖然,她知道他的這種決定也是無可厚非,可是他就不能稍微信任她一點嗎?!
“就這麼防備著寡人嗎?”蒼帝看兩人鬧得僵持不下,但他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種從容不迫,似在免費看一出大戲的饒有趣味。
靳長恭身軀慢慢挺直,將蒼帝與夏合歡的反應全部盡收眼底,她眼底一閃,稍稍緩和一下急躁的情緒,儘量平淡地抿了抿唇。
事已至此,追究這些已經無用了!
“他剛才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麼?”靳長恭冷靜下來,便憶起剛才蒼帝挾持夏合歡那一幕,如今想來,總有幾分莫名猜不透的內幕摻雜其中。
她何嘗不明白自己在夏合歡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個身份可疑,舉止詭異,摸不清看不透的存在,或者與他來說,她跟蒼帝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他需要提防、猜度、揣測其意圖與目的的“外人”!
“沒有什麼。”
夏合歡撇開眼睛,似不願看著她的眼睛說話,語氣生硬似鐵。
剛才那一巴掌,令他震怒異常,從來不曾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掌摑身為一國之君的他,但卻不知道為何,看到同樣一臉震怒的靳長恭,他卻漸漸湮滅了那熖熖之焰。
“他是不是跟你說,我的身份很可疑,叫你不要信任我?”靳長恭眯了眯睫,轉過身面對他的眼睛,卻堅持道。
夏合歡此刻烏黑的彎瞳似染上了一層濃稠般的陰鬱,他似忍耐到極限,突然譏笑道:“那得問問你,你覺得值得寡人信任嗎?甚至——甚至連你的臉是假的!”
他的一番控訴與嘲諷漸濃的眼神,令靳長恭全部表情愣滯不動。
原來如此,原來蒼帝給她搬弄了這麼一場離間計,她的偽裝竟全部都給他看穿了!
“所以,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騙你?”靳長恭薄唇輕勾,笑得比夏合歡更為諷刺,更為殘忍。
夏合歡眸光一窒。
彷彿被刺痛了眼睛,他一雙流瑩般清澈高雅的雙眸依稀帶著顫動。
張闔著嘴唇,他默然佇立片刻,無言以對。
“你覺得,我是為我利用你,才會一路上與你結伴而行嗎?”
“你的眼睛,看到的就是我的別有用心嗎?”
“別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你動搖成這樣,你究竟要想什麼!”
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更加低沉,那唇齒間吐露出來的字句,就像一條條鞭子,彷彿想狠狠地遍笞夏合歡的懷疑之心。
他看著靳長恭,清亮的瞳仁漸漸充滿混沌,就像陷入某一種夢魘無法脫身,思緒退到一片浩瀚蒼茫的水波里,目光熱切,又冰冷刺骨,兩種極端矛盾地融合成一種極為複雜難懂的情緒。
他伸手,那似雪冰冷的指尖,撫上她的臉頰,月眸竟滲出一絲絲脆弱如蔓藤般纏繞的痛苦。
“只是……不想,不想再被背叛了……
靳長恭目光多多少少帶著震驚,她沒有躲開他的觸碰,眸光帶了些了悟,她自然想到了他的那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命運多舛的童年,念至他曾經跟她提過隱晦過往的隻字片詞……
只是,此刻她不懂了……
只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錯愕他此刻過激的反應,她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會無意中觸動他心底那最脆弱的弦?
”……是因為忍不住想要相信我,所以才會害怕嗎?“靳長恭何等機敏,幾個呼吸思捷如神,便由他的態度與反應分析出他的行為,心中一突喃喃道。
耳力勝人的夏合歡自然沒有遺漏地聽個正著,他從頭到尾沒有一絲顫動,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