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息微窒,一下子就想起來,上輩子他們之間的那次意外。
那次於二人來說,都是第一次,他不懂,她顯然也不懂,又都是懵懂著並不太清醒,以至於他橫衝直撞,難免弄疼了她,又因為不懂,不過是山崩地裂般的迅疾,就那麼幾下子而已。
事後他尷尬無措,她也茫然不懂,陌生的兩個人,就那麼面對面地躺著,甚至連兩個人為什麼會這樣都不懂。
後來她醒悟過來,發出低低的驚叫,之後捂著嘴巴要跑。
他追過去,抱住了她,不讓她走,當時她哭著的樣子,就如同現在這般。
他這麼看著她,也越發意識到,現在的她比那個時候更小一些,也更單純一些,她什麼都不懂,更是青澀嬌軟世事無知,他太孟浪,她哪裡受得住。
當下忙收斂了賁張的渴望,壓抑下來,身子也微微後撤以避免那麼緊拱著她,只是依然半攬著:「乖沅沅,不哭。」
顧錦沅卻依然是委屈,她捶打他:「你竟欺我至此!」
至於為什麼說他,生他什麼氣,她全然不知,反正她害怕,羞澀,她也不知所措,剛剛被他那樣對待,那種感覺是如此陌生,如此洶湧,以至於她覺得,這就是他的錯啊,當然都怪他了。
太子盡皆受著,便是被她捶打,也不吭聲。
顧錦沅賭氣了一會,倒是平靜下來:「說,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你怎麼在這裡?」
太子:「當時我跟著你馬車過來的,你不是掀起簾子偷偷看我了嗎?」
他不開口還好,他這麼一說,顧錦沅羞恨得幾乎想讓他馬上滾。
他竟然看到了,竟然看到了!
不但看到了,還要說出來?!
顧錦沅咬唇,濕潤的眸子火亮:「誰說的,我怎麼會偷偷看你!」
太子挑眉,眸中含笑:「好,你沒看我,是別人看我了。」
顧錦沅:「你得說實話,怎麼會過來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太子眸中的笑意消失了,變得清冷起來:「你還好意思問我?」
顧錦沅挑眉。
太子:「我這幾日因有要事忙著,前幾日回去宮中,並沒過來看你,今日得空,想著過來,不想驚動別人,便自行潛入,不曾想,一進來,便看到那個譚裴風攔著你,孤男寡女的,月光之下,他能對你說什麼?」
顧錦沅想到他竟然連這個都看進去了,一時心虛,其實她並不理虧,她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這麼一問,她竟然不自覺地聲氣弱了,不過想想,還是道:「我哪知道他會這樣,再說我長得美,自有好兒郎傾心於我,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
太子聽到這話,幾乎想攥著她的腰掐她。
明明之前已經說好了,要做他的太子妃,他以為兩個人算是定下來了,只等她回去,就要請父皇賜婚,結果呢,和別的男人在這裡月下閒談,她竟然還能理直氣壯。
太子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越是接近她,越是這麼摟著她,他也越來越明白,現在的她還不是後來的那個她,她不知道和二皇兄的那些是是非非,所以她說這個,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壓抑下心裡幾乎瞬間浮起的狂躁之氣,定定地望著她:「可是你已經答應要當我的太子妃了,你不能這樣朝三暮四。」
朝三暮四,顧錦沅聽得,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太子抬手,幫她捶背,看她咳得面頰上泛著桃紅,彷彿勻了上等胭脂一般動人。
顧錦沅最後終於平靜下來,看了看他:「我就是說說嘛。」
她是輕輕地這麼嘟噥,聲音嫩軟,甚至帶著幾分孩子氣。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