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恐懼,似乎又不確切。他那美色分明令人痴迷,理智告訴她這妖物危險,要離得越遠越好,頭腦裡早就拉響了警報——快跑!快跑!要被妖怪吃掉了!!——可是那不爭氣的身體卻偏偏想要貼過去,恨不能真讓他吃進肚子才好。
她渾身僵硬,一動也不能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他手指觸著的地方直髮熱,幾乎要燙著了她自己。
明夷君未嘗與人類做過這樣的接觸,如今見她含羞帶怯,驚懼萬分,身體微微顫抖,只覺得有趣。他嗅到她身上一點少女香氣,不覺垂涎欲滴。
雖然現在還不能吃……先嚐個味道總行吧?
湛露只覺眼前白影一閃,有個熱乎乎溼漉漉的東西在她左邊臉頰上蹭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明夷君已經回到了座位上。
他面上半點表情也無,沉聲吩咐道:
“還不快去給本座準備飲食。”
湛露僵硬著身子,慢吞吞收拾起東西進了廚房,伸手一摸左頰,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聞見一股她自己釀的桂花酒的味兒。
他剛才那是……舔了她?
這是……準備要吃她了?
那妖物不在眼前,她略微清醒了一點,打了個哆嗦,盡力讓自己不去想他是要做什麼,只是盡心盡力準備吃食。
每當她準備好了食物端上前去,明夷君只消片刻,便將食物吃盡,然後吩咐她繼續準備,如是者七八次。
明夷君足足吃了十幾人份的飲食,將湛露廚房裡的食物吃個罄盡。方才心滿意足的呼了一口氣,向著湛露吩咐道:
“本座倦了,今日便下榻你處,你去收拾一間客房來。”
湛露心裡暗暗叫苦,她這裡是酒肆,又不是客棧,哪來的客房?好在明日這酒肆就要易主,今日只消忍耐一晚便罷了。於是她便來到後面將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請明夷君住,心裡想著今日只好與阿箸娘子擠一張床了。
明夷君雖然來過這酒肆,卻未曾進過這後面的屋子,他看了房中佈置,便知是小女孩的閨房了。倘若是人類的男子,恪守禮節,便不肯住這屋子。不過明夷君並非人類,並不在乎那許多講究,看這房間裡什物雖然舊些,卻還算乾淨整潔,就這樣住下了。
阿箸娘子這一夜並沒有回來,湛露住著阿箸娘子的房間,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湛露便起來收拾行李,才剛收拾了一半,就見對面得意樓的春娘就帶著一眾夥計往這邊過來。
湛露打心眼裡討厭春娘,此時見了她,也沒有好聲氣,只是問道:
“你來做什麼?”
春娘穿一套翠綠色衫裙,桃紅色抹胸,手裡拿一柄團扇,嫋嫋婷婷,妖妖嬈嬈走進門來,她見湛露生氣,卻也不惱,只是嬌滴滴笑道:
“湛露妹妹怎麼生了這麼大的氣?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我到這裡來,自然是有事要與湛露妹妹商量的。”
湛露不知春娘所為何事,只是滿臉疑惑地看著她。
只見春娘將手伸進懷裡,從兩胸之間摸出一張紙來,展平了,遞到湛露眼前:
“湛露妹妹,你欠我五十兩銀子,約好了今日還,若是還不上,就要拿酒肆抵債。白紙黑字,你可不能抵賴。”
湛露吃了一驚,當初她是管放高利貸的王六借的錢,只道就算萬不得已,要拿酒肆抵債,這酒肆也是與了王六,萬萬想不到這借據竟是到了春娘手裡。
要把酒肆交給王六,湛露雖然不捨得,到底是沒辦法。可是若要把酒肆交給死對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把酒肆的房契拿走。這樣想著,她賠了笑,向春娘道:
“春姐姐,我這有二十兩銀子,你先拿著,且寬限我三兩天,定然把餘數補齊。”
春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