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盡力想要安慰他:
“就算確實如此,湛露也並不懊悔。此生得遇郎君,是我最大的幸運。再過兩個多月就是湛露的笄禮,郎君可為我準備好了束髮的髮簪嗎?”
她的話還真是管用,明夷君聽了,就暫時忘卻了憂慮。他撫弄著她的頭髮,道:
為你加笄的簪子,我早就準備好了。只是這可愛的頭髮就要挽上去了,還是有點可惜啊。像現在這樣才好看呢。不過我之前剛收到睽君的信,他不日即將抵達。我已經去信與他說好,等到七月時候,我替你舉行過笄禮,就隨他離開。到時候在我走之前,能夠看見你改穿成人的裝束,卻也是一件幸事。”
湛露雖然明知他就要離開,卻總是避免想到此事,如今聽他提及睽君,只覺得心裡一驚。噬嗑君與未濟君湛露都已經見過,雖然初見的時候覺得可怕,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卻發覺他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嚇人。
在四個兇獸之中,只有睽君湛露從未見過。她只是聽過明夷君的講述,然後從腦海中不斷想象他的樣子。
雖然他們都是兇獸,可是在湛露心中的印象裡,睽君似乎是比他們三個加在一起還要可怕的兇獸,在她的印象裡,他的原型可以遮天蔽日,讓世界陷入混沌。
這樣一個可怕的兇獸,就要到這裡來了嗎?
然後……把明夷君帶走?
☆、第51章 差役
湛露竭盡所能地讓自己表現得儘量淡定,不過一想到那個可怕的睽君,她就不寒而慄,想到明夷君要走的事情,她又感到無盡的憂傷。因此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藉口要收拾酒肆,逃到廚房裡去了。
第二天湛露開了店門,看見有常客已經在門口等待,她向著那客人笑道:
“老伯往常不是傍晚時候才來打酒?今日怎麼來得這般早?”
那老伯見了她,表情有些惶恐不安,拉著她就進了店,把門關上了,才對她說道:
“阿露!在你這兒住著的那人,是你家的親戚?如今可還在嗎?”
湛露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
“他是我家的遠親呀,如今還在這裡。老伯要找他嗎?”
那老伯連連搖頭:
“我倒是沒事找他,只是昨天你家酒肆沒開門,我就去了對面得意樓打酒。無意間聽見得意樓的老闆娘在和人商量,說你家那親戚是妖邪,想要去求了縣太爺,找法師來捉他。這事情雖然荒唐,到底不是什麼好事。你叫你那親戚避一避,好歹也少些是非。”
明夷君雖然不是人類,但湛露自然知道他是不怕法師的。她搖了搖頭,道:
“對面那春娘這些日子裡越發古怪了,總這麼神神叨叨,我也不知她滿腦子都在想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那表親本來也不是什麼妖邪,那春娘愛弄些什麼鬼,隨他去罷了,哪有工夫考慮這些閒事。”
那老伯連連搖手:
“話不是這麼說的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哪裡有什麼妖邪了?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找人捉了你那親戚,硬說他是妖邪,難道還有法子分辯?你還是讓他躲躲是正經。”
聽那老伯這麼一說,湛露也有些擔心了。她謝過老伯,送了他一葫蘆新酒。老伯接過酒,非常高興地喝了一口,沉醉地眯上了眼睛:
“這整個縣裡,就數你小阿露釀的酒最好啦!對面得意樓那女人想害你,我可不依!”
湛露再次謝過了老伯,送他出了門,回傳過身看見明夷君已經出來了。她有些憂慮,向他說道:
“郎君,剛才那老伯說過的話,你大概也聽清楚了吧?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好?”
明夷君禁不住笑起來:
“除你以外,你何時見過我為了凡人的事情煩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