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不僅沒有明夷君,也沒有阿箸娘子了。酒肆裡只有她和青玄道士兩個枯坐著,又不怎麼說話,故此這一項規矩也免了,兩人只是在門口放了一掛鞭炮,湛露就回了房間,鎖上門,自去睡覺。
說是要睡,實際上卻睡不著。不知怎麼的,明夷君的影子總是在她的心裡亂晃,晃得她心煩意亂。天氣真冷啊,就連被窩裡也不暖和。她的手腳冰冷,怎麼也暖和不過來。湛露脫掉了所有的衣服,抱緊了雙臂暖和著自己,覺得她的面板充滿焦渴。
從前明夷君還在的時候,天氣冷了,他總是抱著她睡。他的面板光潔,雙臂非常有力,非常溫暖。更多的時候,他要變回了獸形。當他是獸形的時候,他的身上就更暖了,他身上的長毛非常柔軟,貼在她身上舒服極了。
她想念他了,她渴念著他的手臂,他的肌膚,他的溫度。如果他在,她是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冷的。
或許是因為思念得太重,她彷彿聽見了明夷君輕輕的笑聲。
那笑聲真熟悉,帶著點兒嘲弄,帶著他那風流態度,和從前一模一樣。那就是他的聲音,一點也沒變。
那聲音彷彿很近,很近,就在她的耳畔。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著她的耳朵,癢癢的。正如他以前經常做的那樣。
如果說只有聲音,還可以說成是幻覺。可是湛露所察覺到的並不僅僅是聲音。她感覺到有一隻手的指尖輕輕碰觸著她的背部。
如果沒有明夷君的聲音在,她大概會怕得叫起來吧。她確信自己聽見了明夷君的聲音,所以她沒有叫,只是靜靜感受著。
但她仍然是緊張的。她想要問一句,到底是不是他,可是她緊張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的身體緊繃著,她的面板變得極為敏感,無論多麼輕微的觸碰,她都能感覺到。
她感覺到那隻手貼在她的背上了,慢慢地、慢慢地在她的背上游移,不斷撫摩著她。它是溫熱的,讓她覺得很暖和,很舒服,很安心。她感覺到它從她的手臂間穿過,在她的胸腹之間不斷摩挲,用非常溫柔的手法輕輕揉捏她身體中未被他人碰觸過的地方。與此同時,極為溫暖的男子的胸膛從後面貼上了她的背,與她的面板緊緊相貼,一點縫隙都沒有。
男子的呼吸急促,吹拂在她的後頸,很癢,可是卻又很暖,很舒服。讓她想閉上眼睛嘆息。
她想要開口問一聲,到底是不是他。可是她又怕這只是個夢,她開口問一聲,他就不見了。
湛露對做夢很有經驗,剛分別的時候,她總能夢見他。一般來說,夢裡的他總是和平常的時候一樣,一樣笑著,一樣地皺著眉說她煮的東西難吃。
但她未曾夢見過他像這樣擁抱著她,也未曾在夢中感知過他的體溫。
這好像……不是個夢。
如果這樣的話,後面的人,真的是他嗎?
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些驚恐,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在後面抱著她的男人彷彿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慄。他用力抱住她,用溫暖的雙臂撫平了她的顫慄。她張開口,想要說話,可是她的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她用盡力氣,才發出了幾個破碎的音節:
“是……你……嗎?”
那聲音支離破碎,嘶啞得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可是聽見了她聲音的男人卻似乎很歡喜,發出輕輕的笑聲來。他的頭從她的肩膀後面伸過來,秀髮蹭過她的頸側,絲絲的蹭得人發癢。他低了頭吻她的脖子,吻她發出聲音的地方,輕輕舔舐頸部的骨節。他的唇舌是很軟的,很軟又很溼,像一團雲,吻得她的身子一寸寸酥軟,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身體酥軟,可是她的意識還在,還很清醒。她知道他沒回答她,他一個字兒也沒說。
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