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也算是有了一點小小的瓜葛,然而本座竟還不知道你的姓名。”
那青年聽明夷君這麼說了,又磕了幾個頭,才道:
“在下姓朱,單名一個敏字。白姑娘本來對在下極為怨恨,此前郎君差在下送白姑娘回家,白姑娘待在下的態度便和緩了許多。在下與白姑娘朝夕共處,只覺得此生所遇的一切女子,都不及白姑娘嬌豔動人,溫柔婉孌。只是郎君既然發話,在下再不敢對白姑娘有一絲一毫的唐突。”
那朱敏說到這裡,不覺又嘆息了一聲:
“在下既然知道了白姑娘是海中仙人,就知道自己本來不該痴心妄想。將白姑娘順利送回家,換得了東海鹽晶回家,也能得到父親的另眼看待。可是自從與白姑娘分別之後,在下夜裡輾轉難眠,白日裡茶飯不思,不過一月工夫,就瘦成了這般模樣,若是不能再見白姑娘一面,大約我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在下知道郎君是有大神通的,因此來求,求郎君讓在下能再見白姑娘一面,傾訴相思之情。若能再見白姑娘一面,在下死也甘願了。”
明夷君聽了他此言,不覺笑道:
“你要見她,自然應該去東海邊上徘徊呼喚,她若有意,自然肯出來見你。她不肯見你,你來找我又有何用?況且她身為東海鹽民,本來就不能在東海以外的地方生存。就算你有情,這件事也是沒有意義的啊。”
朱敏苦求道:
“當日她送回鹽來,我便求她多駐足一刻,聽我心曲。然而她不肯停留,徑自去了。我於海濱徘徊數日,呼喊許久,也未曾得到半點回應。在下還想駐留,卻怕誤了歸期。在下心裡想著,郎君是她恩人,若是郎君去了,她自然願意露面。在下也不求其他,只求她能聽聽我心中肺腑之言。無論結果如何,在下便也能死心了。”
明夷君聽了他的話,露出一點微笑來,轉頭去問湛露:
“阿露,他說的這些,你也都聽見了,你想要如何?”
湛露蹙著眉看了看那朱敏失魂落魄的模樣,說道:
“我本來極討厭這人的,如今看他這般為情所苦,卻也討厭不起來了。這人與我昔日的心境有些相像,我與他倒有幾分同病相憐。再說若不是有他的機緣,我們也找不到東海鹽。他所求亦不多,我們助他一次,也算是了卻了一場瓜葛。”說到這裡,她抬頭望著明夷君,“此地離東海本來不遠,我卻從來沒有去過。如今郎君將要離去,若是我能在郎君離去之前,與郎君同遊東海,大約能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吧。”
明夷君想到此事,看見湛露眼中悲涼,不覺也有些難過,開口道了一聲:
“既然阿露這樣說了,我又怎麼能不應呢?我們在這裡再停三日,待你吃過了東海鹽,我便帶你出發往東海去。”
那朱敏面露喜色,連連叩首相謝,暫時辭別了湛露與明夷君,自去旅店投宿去了。湛露聽明夷君應了,也十分歡喜,抱住明夷君脖頸,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明夷君信手拈起一枚鹽晶,丟進她口裡。
那小方糖塊兒一樣的鹽晶被湛露含在嘴裡,湛露用舌頭頂著那小方晶塊玩兒,足足讓它在她嘴巴里晃了一刻鐘,可那小小的鹽晶塊好像還是一點兒也沒有融化,而湛露也沒有嚐到一點鹹味。
正當湛露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出了問題的時候,她感覺到一點點味道在刺激著她的舌頭。這就是鹹味嗎?是東海的味道嗎?她闔上眼睛細細體察,感到那奇妙的味道一點點佈滿了她的舌頭。這味道沒有甜味那麼讓人滿足,也沒有酸味那麼刺激,顯得更為質樸,但湛露對廚藝的獨特認知讓她隱隱約約領悟到,鹹味似乎是菜餚之中必不可少的味道,比甜味和酸味都要重要。
她含的時間越久,她的味蕾也就被激發得越敏感。那一點點令人愉快的鹹味似乎慢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