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睡著?還是她根本就是很久沒睡了?
看著眼淚未乾的向曉菲,感受著那柔軟的溫度,張逸夫頭一次開始質疑自己。
張逸夫,你要做的事有那麼重要麼。
張逸夫,你現在得到的還不夠麼。
張逸夫,你是不是可以停下了。
張逸夫。瀟瀟灑灑當個老闆吧,你也不差的。
一陣夜風吹過,向曉菲一個哆嗦,忽又驚醒。
“啊!”她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睡著了,趕緊直起身子,懊惱問道,“我睡了多久了,是不是耽誤試驗了……”
“30秒吧。”
“30秒?”向曉菲不可思議地看著張逸夫,“我怎麼覺得有好幾個小時?”
“累極的人就是這樣。”張逸夫和藹笑道。“沒關係,靠著吧,再歇歇,我感覺也就這樣能讓你得到休息。”
“……”向曉菲嚥了口吐沫,看了看身後,“時間還夠……那我……”
張逸夫直接抬手輕輕壓了壓她的腦袋,直接讓她再度斜靠在自己肩上:“你睡吧,我想點兒事兒。”
“想什麼說出來就好了。”向曉菲這次也沒打算睡。只是閉著眼睛說道,“我你還不放心麼?”
“我就是想……”張逸夫抬頭看著半月。艱難地說道,“要不我也跟你下海吧,機關沒的意思,就是抱著腿往上爬,差不多的時候換根腿,你聽過那個比喻麼。人生好像就是一群猴子爬樹,你也是其中之一,上面都是屁股,下面都是笑臉,左右都是耳目。”
向曉菲稍微想了想。立刻被逗笑了:“呵呵,好有意思,好生動。”
她隨後又漸漸睜開眼睛,喃語道:“不過這是假的吧,只有自以為是,憤世嫉俗的人才會真的這麼認為。”
“難道不是麼?”張逸夫反問道,“我每天都此深有體會。”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向曉菲忽然又直起身來,壞笑道,“屁股,耳目,還是笑臉?”
“……你不一樣,咱們是親戚。”
“親戚?沒有血緣也叫親戚?屁股、耳目、笑臉,你非要選一個,選哪個?”
“不選。”張逸夫堅定搖了搖頭,“人總有那麼幾個至交的。”
“那夏雪呢?你也不選?”
“不選。”
“文天明呢?”
“不選。”
“牛小壯。”
“不選。”
“牛大猛?”
“……”張逸夫糾結良久,最後還是說道,“不選。”
“你至交夠多的啊!”向曉菲笑過之後,這才靜靜說道,“我見過的殘酷,應該是比你多的,可就是這樣我也不認同世界就是那棵爬滿猴子的樹。很多時候,很多境況,也許真的就是那種沒意思的利益關係,這我也認可,而且我也身在其中。但我認為更多時候,是人與人之間感情的傳遞,愛、恨、喜、怒、欽佩、共鳴、分歧、矛盾……這一切交織在一起,為那些冰冷的利益帶去溫暖,也許你不知道在哪裡就融化了,這才是我們所在的,充滿感情與未知的世界。就好像……說不定什麼時候,也許你上面的猴子,會低頭遞來一個笑臉,你下面的猴子會推你一把,你左右的猴子會分給你一顆香蕉。”
張逸夫無法反駁,只靜聽。
“我也只是一隻猴子,一直偶爾掉鏈子,偷偷打個盹兒的猴子。”向曉菲輕輕一笑,拍了拍褲子,按著張逸夫起身,而後低頭傳遞來了單純的笑容,“現在打盹兒完啦,去試驗吧!”
“曉菲……”一種說不出的情感從張逸夫心中湧出,“我想過了,我也來恆電吧,這麼下去你……”
“噓……”向曉菲使勁做出了一個收聲的手勢,“那我可就瞧不起你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