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平臺灣的方略,卑職說話胡塗,應對失旨,皇上一直沒吩咐下來。卑職在京,是恭候皇上旨意。”
張天寶心想:“看來康熙早就在著手如何攻取臺灣了。恩,康熙這是在磨練此人。”
隨即笑道:“皇上英明之極,要施將軍在京候旨,定有深意。你也不用心急,時辰未到,著急也是無用。”
施琅站起身來,說道:“今日得蒙烏雅大人指點,茅塞頓開。卑職這三年來,一直心中惶恐,只怕是忤犯了皇上,原來皇上另有深意,卑職這就安心得多了。烏雅大人這番開導,真是恩德無量。卑職今日回去,飯也吃得下了,覺也睡得著了。”
張天寶笑著說道:“皇上曾說,一個人太驕傲目中無人,就不堪重用,須得磨練一番。皇上沒降你的官,沒有懲戒你,只是讓你在京城呆了三年,那是皇上有心栽培提點你,將軍可要銘記在心啊。”
施琅連聲稱是,心中激動不已。
索額圖捋了捋鬍子,說道:“是啊,天寶爵爺說得再對也沒有了。玉不琢,不成器,你當謹記。”
施琅應道:“是,是。”
張天寶接著問道:“施將軍,請坐。聽說你從前在鄭成功部下,為了甚麼事跟他鬧翻的啊?”
施琅道:“回大人的話:卑職本來是鄭成功之父鄭芝龍的部下,後來撥歸鄭成功統屬。那一年鄭成功在福建打仗,他的根本之地是在廈門,大清兵忽施奇襲,攻克廈門。鄭成功進退無路,十分狼狽。卑職罪該萬死,不明白該當效忠王師,竟帶兵又將廈門從大清兵手中奪了過去。”
張天寶道:“你這可給鄭成功立了一件大功啊。”
施琅道:“當時鄭成功也升了卑職的官,賞賜了不少東西,可是後來為了一件小事,卻鬧翻了。”
張天寶‘哦’了一聲,好奇的問道:“那是甚麼事?”
施琅道:“卑職屬下有一名小校,卑職派他去打探軍情。不料這人又怕死又偷懶,出去在荒山裡睡了幾天,就回來胡說八道一番。我聽他說得不大對頭,仔細一問,查明瞭真相,就吩咐關了起來,第二天斬首。不料這小校狡猾得緊,半夜裡逃了出去,逃到鄭成功府中,向鄭成功的夫人董夫人哭訴,說我冤枉了他。董夫人心腸軟,派人向我說情,要我饒了這小校,說甚麼用人之際,不可擅殺部屬,以免士卒寒心。”
張天寶聽的冷哼道:“軍中之事,婦道人家懂得甚麼?犯了軍法倘若不斬,以後如何治軍,如何帶兵打仗!”
施琅登時大起知己之感,一拍大腿,說道:“烏雅大人說得再對也沒有了。您也是帶慣兵的,知道軍法如山,克敵制勝,全仗著號令嚴明。”
張天寶道:“我知道了,定是施將軍斬了此人,惡了那董夫人。”
施琅道:“大人明鑑。也是卑職一時忍不下這口氣,親自去把那小校一把抓住,一刀砍了他的腦袋。卑職殺了這小校,自知闖了禍,便去向鄭成功謝罪。我想我立過大功,部屬犯了軍法,殺他並沒有錯。可是鄭成功聽了婦人之言,說我犯上不敬,當即將我扣押起來。我想國姓爺英雄慷慨,一時之氣,關了我幾天,也就算了。哪知過了多時,我爹爹和弟弟,以及我的妻子,都給拿了,送到牢裡來。這一來我才知大事不妙,鄭成功要殺我的頭,乘著監守之人疏忽,逃了出來。過不多時,就得到訊息,鄭成功將我全家殺得一個不留。”
張天寶聽的搖頭嘆息不止:“那鄭家人當真是寡恩薄義,無情到極點。”
施琅咬牙切齒的道:“鄭家和我仇深似海,只可惜鄭成功死得早了,此仇難以得報。卑職立下重誓,總有一天,也要把鄭家全家一個個殺得乾乾淨淨。”
張天寶也點頭恨聲道:“不錯,鄭家人沒一個好玩意,都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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