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以相信。難道死去的人也會作夢?她想開口說話,但是喉嚨卻痛得發不出聲音來。
“阿霓,沒事了、沒事了!”
她聽見安第的柔嗓啜泣哽咽著。
安第也在這裡?她的神智慢慢恢復,意識慢慢清醒,當她看見安題用雙臂環抱著自己,唇邊漾著明亮璀璨的真心笑容時,不管這一刻她是生是死,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幸好把你救活了。”
安題用被子將她裹緊,聲音中難掩狂喜。
她想開口說話,但是喉頭似火燒般乾啞,她凝神細看,發現周圍懸掛著七彩帳幔,並不是宜香宮,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除了安題和安第圍在她身旁,隱約感覺到屋內還有別人在。
“天鳳皇朝的後宮管不夠,七皇姑還要管到朕的後宮來,雖然龍紀皇朝後位虛懸,但後宮的事還輪不到七皇姑來管!”
金呈霓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不由得一震。她難艱地側轉過頭,看見臉色灰敗的永始帝正與一身黑衣裝束的美麗婦人說話。
“你的後宮亂七八糟,本宮可沒那個興趣管,但是對於本宮的女婿,總有權利過問一下吧?”被永始帝稱作七皇姑的女子正是應天禹。
自從安題接到金呈霓的信,得知沐嵐已奉命出兵時,她氣得忍無可忍,便喬裝跟著安題來到龍紀皇朝見永始帝,沒想到剛一進宮,安題就從梁公公處得知金呈霓已被永始帝賜死在宜香宮。
安題急奔到宜香宮去,看見金呈霓已經懸樑,但見她身體仍有微溫,立刻將她解下來,救回了她一縷香魂,然而也因此大大激怒了永始帝。
“沐嵐是朕的臣子,朕需要他為朕帶兵打仗,他就應該聽命於朕,何錯之有?”永始帝冷冷地說道。
“你至少應該顧慮一下安第!她有三個月身孕,又是你的表妹,在這種時候你怎麼能叫沐嵐離開她?”應天禹怒聲責問。
“七皇姑,你這不是為難我嗎?當我朝需要用兵時,將領怎麼能因為妻兒而把國家大事丟著不顧?”永始帝沒好氣地回。
“國家大事?”應天禹冷哼一聲。“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出兵南蒙幹什麼?南蒙年年向你進貢,兩國友好多年,現在人家當家的病了,你就乘虛而入跑去打人家,這說得過去嗎?”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龍紀皇朝,難道我想讓龍紀皇朝強盛起來,七皇姑不高興嗎?”永始帝臉色越發難看。
“持強凌弱,這可不是一個好國君的德行,我看了就有氣,怎麼高興得起來!”應天禹毫不客氣地罵道。
“七皇姑如今是天鳳皇朝的皇后,不應干涉我龍紀皇朝的國事,七皇姑若再多言,別怪我無禮了!”
永始帝惱羞成怒,臉色氣得鐵青。
第7章(2)
安第聞言,咬著牙怒視永始帝。“倘若沐嵐有個三長兩短,那你就休要怪我父王無禮了!”
應天禹錯愕地看了安第一眼。這句話已形同挑釁,從原本的“家事”演變到“國事”了。
“安第,你別忘了,你嫁的丈夫是龍紀皇朝的安南督都,不要總是以天鳳皇朝公主的姿態跟我說話。”永始帝眼神冰寒地瞪著安第。
安第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冷冷地說道:“曼武表哥,我嫁的人叫沐嵐,不叫龍紀皇朝。”
“你說這話是想與我翻臉了?”永始帝的臉色青白不定。
安第默默望了應天禹一眼。
應天禹瞭解女兒恐懼失去丈夫的心情,只是淡然一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曼武,用不著這麼急著翻臉,咱們是一家人,我現在就好言相勸。”應天禹平心靜氣地說。“南蒙一直都沒有失禮於你,也沒有招惹你,希望你能停止攻打南蒙,不要留給人欺凌弱小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