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內外交困的時候,原本身體就不大好的老伴突然發病,到醫院一檢查。居然是一種什麼洛氏神經管壁炎。當時於久南就做好了最壞打算,想辦法把女兒於卿兒送出國去,然後老兩口留在家裡跟他們拼了。但是於久南知道,自己這個最底的期盼都可能實現不了。
就在這時,蘇望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不要慌,於家的事他攬下了。聽完那些話,於久南當時是老淚縱橫。接下來的事情如同故事書寫的一樣,峰迴路轉,翻雲覆雨。彷彿一夜之間就換了人間一般。那些叫囂猙獰的對頭們一下子就消散了。進去的進去,消失的消失,變臉的變臉。於久南原本覺得自己這幾十年閱歷已經夠豐富,但是和那些日子比起來卻覺得有些失色了。
雨過天晴後。於久南放手讓女兒去整頓收拾家業。自己卻帶著老伴到全國各大醫院進行檢查。一圈下來被告知。國內的醫療水平對這種近似絕症的病是束手無策。不過幸好得知一個訊息,就目前世界範圍而言,瑞士洛桑一家醫院最擅長治療這種病。不敢說完全治癒,但是能維持不惡化卻是可以的,只是費用比較昂貴。
經過一次大劫的於久南已經把錢財看淡了,在他看來,再多的錢也難買親人的健康和平安,於是便立即決定,送老伴去瑞士洛桑治病,並在那裡療養幾年。他跟於卿兒深談後,先把手裡的產業變賣近一半,收縮過於廣泛的經營範圍,集中在製藥、房地產和進出口貿易這三項上。等到這些忙完,去瑞士的簽證也下來了,不過於久南兩口子多少還是不放心留在國內的女兒,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託付給蘇望比較放心,於是便有了機場這一幕。
在一旁的於媽拉著女兒的手,低聲地說道:“囡囡,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是談男朋友了吧,怎麼也不帶來給我們看看?”
於卿兒臉上微微一紅,低下頭來答道:“媽,還沒有,哪有這種事。”
“好了好了,囡囡大了,自己有主意了。”於媽溺愛地說道,“囡囡,這女怕嫁錯郎,你的終身大事你自己要好好斟酌,一定要看好,看準了。我跟你爸不在你身邊,你可以請蘇書記幫忙參謀,他是有大本事的人,看人一定很準的,錯不了的。”
於卿兒看了一眼正在跟自己父親說話的蘇望,眼裡閃過一道複雜的神情,回過頭對於媽說道:“媽,你放心,我會注意的。你跟爸到了那邊一定要注意,不要怕花錢,錢掙來就是花的,只要你身體養好了,比什麼都強。”
“我知道,你爸會張羅的,你還怕他會虧待自己和我?”
終於到了該分離的時刻了,再也忍不住的於卿兒緊緊地抱著坐在輪椅上的於媽,泣不成聲。於久南眼裡露出難捨難分的神情,轉過頭強忍著眼淚對蘇望道:“蘇書記,我這女兒外柔內剛,骨子裡太好強了,還請多多照拂,給你添麻煩了。”
過了一會,於卿兒已經停止哭泣,她站起身來,搽去眼淚,走到於久南的跟前,緊緊地擁抱了好幾分鐘,然後才帶著哭腔說道:“老頭子,你可一定要照顧好我媽,還有你自己。”
蘇望和於卿兒並肩站在那裡,看到於久南推著輪椅上的於媽,從特殊通道過了安檢,轉過身來揮揮手後消失在安檢口的屏牆後面。於卿兒的眼淚如同一串串的珠子從她臉上不停的滴落著,蘇望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正想著安慰她兩句,卻聞到一股香風撲面而來,接著一個柔軟的身子抱住了自己。
“借你的肩膀讓我哭一會。”於卿兒喃喃地說道。
蘇望身子僵硬著,雙手環在那裡不知所措,過了一會,他左手抱住了於卿兒的腰,右手輕輕地拍著於卿兒的後背,嘴唇動了兩下,卻說不出一句話。
滬江cbd的豐源大廈十二樓是久陽集團滬江總部,在總經理辦公室裡,於卿兒坐在真皮沙發上,仔細地翻閱中手裡的檔案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