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突施勇士損兵折將卻無功而返,這次雷吟第一次深入草原腹地,沒有絕對的把握,他豈會如此冒險?
燕雲騎軍對蒙金、高麗的百戰百勝威名豈是僥倖得來的?
想到這些,舒哥翰心情越發沉重了,可他的父汗對他的建議想法往往都是置之一笑,讓他徒喚奈何。
和他同樣心情沉重的還有木錫真,金帳狼牙已經全軍出動,但他對一舉殲滅雷吟卻毫無把握,雷神之怒的威名太盛,絕不是輕易就能夠打倒的。
只是在此刻,他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不做出足夠的反擊舉動,各大部落的頭領們肯定就翻天了,那他的汗位就岌岌可危了,現在狼牙軍全軍盡出,以鐵華黎的彪悍勇武應該能夠給雷吟一個教訓,讓自己可以在各頭領面前有個交代。
從汗座上緩緩起身,木錫真第一次感覺到了衰老的滋味,這些年來燕雲軍對他的壓力和部族內部的紛爭讓他心力交瘁,奇Qisuu書網再無當年的初登汗位時的悍勇。
從帳壁上取下一把懸掛著的彎刀,木錫真走到了金帳的角落,把彎刀遞到了一名少年的面前。
“草原的男兒就像天上的雄鷹,風雨再大也不能夠阻擋它飛翔的翅膀!拿著它,用它割下敵人的頭顱來祭奠你逝去的親人!”
阿格里抬起頭看著這心目中天神一般的大汗,他跪在地上雙手接過了彎刀,死灰般的眼睛中開始透出熊熊的火焰。
………
陰山餘脈,狂風山谷。
雷吟看著手下的將士撲滅了最後一堆照明的篝火,負手眺望遠方。整片谷地已經開始漸漸陷入了一片昏暗當中,落日的餘暉照在不遠處低矮的山脈之上,給這荒山鑲上一道金邊。
早在摧毀納蘭部落的時候,他就一人獨騎先行趕到了狂風山谷,在這通往龍舞城的必經之地中早已埋伏著燕雲軍精銳的二萬騎兵和三萬步卒,就等突施狼牙軍的到來。
這幾年來,他一直都避免讓雷神之怒和狼牙軍正面碰撞,為的就是麻痺其首領,讓領將以為雷神之怒不敢與之爭鋒;暗地裡早已把這支突施精銳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那五千雷神之怒故意攜帶擄掠來的財貨拖沓行軍,就是雷吟設的一個餌,讓對方不能不吞的餌,這狂風山谷就是金帳狼牙埋骨之所!
在雷吟的腳下,擺放著一臺七尺寬的青銅連弩車,這種傳自先秦時代的軍中利器是對付遊牧騎兵的殺手鐧,由三名身強力壯的弩兵上弦後可一發十矢,箭頭呈破甲三稜狀,箭身長約五尺,兒臂粗細,射程可達三百步,既可守城,由馬車拖動也可作野戰使用,不知道有多少草原騎兵在這連弩車下落馬飲恨。
而今天在這裡,足足排列了一千五百部青銅連弩車,是整個燕雲軍中全部裝備數量的八成!
此時,在暮色中一支報訊的響箭劃過了天際。
來了!
雷吟上馬橫刀,斬將在他手中發出微微的輕顫,似乎在興奮地期待飽飲胡人的鮮血。
刀氣縱橫,血流千里!
………
木錫真忽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而他確實很疲憊了,在鐵華黎領軍出擊後實在支援不住小睡了半晌,不料這一睡竟然就到了半夜。
牛油巨燭被點亮了,這個時候木錫真才發現他寬大奢華的臥室中居然擠滿了人,而他的大兒子舒哥翰就站在他的床前,滿臉悽惶之色。
“怎麼啦,怎麼啦,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看到這番詭異的情景,一種不詳的預感頓時湧上了木錫真的心頭,他連忙起身顫聲驚問道。
“是不是狼牙軍出什麼問題了?”
“父汗,金帳狼牙在狂風山谷遇到燕雲軍的連弩車陣伏擊,鐵華黎將軍當場戰死,五萬狼軍只回來萬餘人!”舒哥翰痛哭著撲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