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嗡嗡”作響,他失聲喊了句:“夕蓮……”
福公公也吃了一驚,趕緊拉住不自覺要往前走的司馬昭顏暗叫:“皇上,不是她!”
夕陽沉入雲海,周遭漸漸灰暗,接著山莊裡陸續點上了燈。司馬昭顏才看清那女子身著綠羅裙,青絲披肩、髻上唯有一支玉釵。她是那樣悠怡自然,宛若一株生長在高山之巔的仙草,吞吐雲霧芬芳。
但是那眉眼,竟與夕蓮一模一樣!他只能聽見心“噗通噗通”好一陣亂跳,甚至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鄔雲姬來遲了,貴客請見諒。”
福公公迎了上去,“鄔莊主,這位便是我家公子,日後,還要勞煩莊主一段時日了。”
“不敢當,請直接呼我為雲姬,莊裡人都這麼叫。”
福公公客氣道:“那還是稱鄔小姐吧!”
“隨意。”鄔雲姬眼裡露出一絲探究,嘴角含笑問還在發愣的司馬昭顏,“你剛才叫我什麼?”
她的嗓音空靈,目光柔和,昭顏回過神來,略帶歉意笑道:“認錯人。”
“難道公子故人與我相貌神似?”她眼裡靈光一閃,帶著些許狡黠。
司馬昭顏避開她精明的眼神,“遠看……有些像。”
鄔雲姬搭上他的手腕,就地把脈,猛地瞥了他一眼,而後閉目凝眉。片刻之後,她臉上掛著一絲嘲諷似的笑,說:“病入膏肓。”
司馬昭顏也笑了笑,問:“能救麼?”
鄔雲姬一本正經說:“這種蠱,實際上就是你腦子長了許多蟲子,它們會擾得你永無寧日!我得從你額上開一個洞,把蟲子都捉出來,可以暫時讓你恢復正常,但是解毒的過程就比較麻煩了……”
福公公聽得毛骨悚然,顧曜更是一陣反胃,躲得遠遠的。
“其他藥材倒是好辦,只要取得藥引子,我就一定可以給你解毒。”
昭顏面色如常,頷首說:“這樣……甚好。”
鄔雲姬卻斜睨著他反問:“你不怕麼?”
昭顏望著她“嗤嗤”笑了,原來她想看他笑話呢?他止住笑答道:“中毒和、和解毒,哪樣……可怕?”
鄔雲姬捋捋發,轉身丟下一句話:“明日再來罷!”
福公公愣了下,大喊:“這麼晚,可怎麼下山?鄔小姐可否借宿一晚?”
鄔雲姬側頭,鳳眼一眯,笑道:“本莊從不留男子過夜,不方便。”
她狡黠的笑顏,讓昭顏有一瞬的恍惚,而後吩咐:“福伯,就地露宿。”
盧後一手搭在扶欄上,身影微微發顫。她的神色在冬日清輝下依舊憔悴,襯著指甲鮮明的硃紅,纖手更顯蒼白。她輕輕捏了下曦兒的臉,笑容疲憊,“真乖,他也不哭不鬧的。”
夕蓮不冷不熱答:“嗯,他很懂事。”
“奶孃照顧的好嗎?”
“很好。”夕蓮抬目平視她,“和韋娘一樣體貼、善良。”
盧後眼睫垂了下去,不敢與她相視,夕蓮目光裡的怨恨、一目瞭然。人算不如天算,她絕對想不到有這樣一天。她無力苦笑:“你怪我?還在怪我?”
“夕蓮不敢。”
“我後悔了,真的……”
夕蓮瞥見她轉頭的瞬間,鬢上銀白的發線。盧後年歲不過三十六七而已,夕蓮心中一陣悽緊,啞聲喚道:“太皇太后……為什麼選韋娘?你可以將別人安插在皇上身邊,可以叫別人去做壞事,為什麼是韋娘?你究竟讓韋娘去做什麼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是什麼意思?”
盧後不語,側目盯著夕蓮的腹部,問:“孩子多大了?”
夕蓮的語氣緩和下來:“四個月了。”
“想不到,你為司馬昭顏放棄了予淳。你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