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觸及到那雙充滿著凜冽寒意的雙眼,孫所長的聲音不由嘎然而止。慌忙將手裡的麻將往桌上一推,站起身手足無措地道:“梁局,梁局您怎麼來了!”其他幾個看守所的警員早就站了起來,一個個低下頭,戰戰兢兢地偷望著似乎全身裹著冰霜的局座。
“蔣榮華要求見我,有這回事嗎?”梁晨的心情相當的糟糕。而在這種糟糕的心情之下,很自然的,他需要一個出氣筒。很明顯,眼前的孫家忠很適合擔當這個物什。
“沒!有!”孫家忠立刻就反應過來年輕局長駕臨看守所的目的,一張胖臉閃過慌張之色,嘴裡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地說道。驀地,他發現了站在梁局身後的盧勇,頓時恍然大悟,狠狠投過恨毒的一瞥。
“到底是沒有,還是有?”梁晨的面容上陰雲密佈,隱隱之中似乎都能看見雷霆電光在閃耀。首當其衝的孫家忠立時感受到了這種磅礴的怒火,不禁打了個冷戰,連忙道:“有,有!”
“有,為什麼不向我彙報?你這個看守所長是吃屎的!”梁晨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嘩的一聲,麻將牌像亂飛的子彈,有幾顆濺射到看守所警員的臉上。
火辣辣地疼痛從臉上傳來,警員們吭都不敢吭一聲,縮著脖子繼續裝烏龜。一個個心裡哀怨著,流年不利啊,孫所觸了黴頭,連帶著把他們這些小蝦米也遭受了無妄之災!
孫家忠臉色忽青忽白,他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被一個和兒子差不多年紀的小年輕指著鼻子罵,這其中滋味著實不大好受。然而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縱有千般的憤怨,也不敢還嘴頂撞。更何況,他是被上司抓了痛腳呢!
“把蔣榮華帶過來!”梁晨冷冷說了一句,“還有,明天寫份檢查交上來!”說完,再也懶得看對方一眼,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市公安局的訊問室裡,蔣榮華大口地吸著煙,整張面孔都已被濃濃的煙霧所籠罩。而梁晨與盧勇等幾名刑偵人員就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蔣榮華開口說話。
從凌晨被抓接受審訊到現在,不過是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年僅四十歲的蔣榮華卻是像蒼老了十多年一樣。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蔣榮華扔掉了手裡的菸頭,佈滿血絲的雙眼望向不遠處年輕的公安局長,以沙啞的聲音道:“我坦白,我是受了王兢的指使,出面與獵頭公司的中介朱春平聯絡,首先支付了十五萬元的定金,在李平被殺之後,又支付了剩下的三十五萬!原先商定的殺人酬勞是三十萬,後來因為唐松的同夥被當場擊斃。所以王兢又讓我多支付了二十萬。”
“你說的這些,有事實證據嗎?”梁晨有些訝異於對方的坦白,在他想來,讓蔣榮華下定決心坦白交待,應該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經手的五十萬,是王兢直接劃撥給我的,我還有一些錄音證據藏在家裡的保險內!”蔣榮華神情浮現出一絲異樣,其實他自己早就明白,也許有一天會落得兔死狗烹,替主子擋災的下場,所以才暗暗做了準備。在他進拘留所的十幾個小時中,有幾拔人見過他,或者警告,或是威脅,目的都只有一個,讓他把所有罪名擔下。而更讓他恐懼和憤怒的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他所住的單人間裡被安排進一個陌生的犯人。
眯起雙眼,蔣榮華的神情有了片刻的恍惚。他又想起在下午發生的一幕。
“你好!”高大男人露出雪白的牙齒首先向他伸出手,不知是不是錯覺,蔣榮華總感到對方的笑容中充滿著一種野獸般的陰森和殘忍。
“聽說,你也是犯了殺人罪?嘖嘖,看不出來啊,怎麼看大叔您都像個斯文人!”高大男人向前走了兩步。而蔣榮華則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
忽地,高大男人衝了上來,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手從腰上拔出一件東西狠狠地向他的脖子插去。他的瞳孔為之收縮,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