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而後我得知,李翎不惜千金從青樓將我買下的訊息早已便傳遍街頭巷尾,王府上下見李翎待我格外親暱,也漸漸開始對此議論紛紛。
我自問並非肚量狹小,然而長此已久,也頗覺煩惱。便總會對李翎抱怨,要他肅清王府風氣。
李翎一貫對我順從,唯獨這一點卻不肯滿足。他對王府下人,當真可說是寬厚的離譜,叫人氣也不是,罵也不是。
偶爾回頭細想前因後果,我竟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李翎是在故意縱容王府下人風傳我與他的種種。
不過這種奇怪的想法只是一轉念之間,因為李翎貴為親王,他若想要得到一個女人,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一切只是我心裡有鬼的胡思亂想罷了。
那年,八月中秋,宮中照例賜宴,李翎自然要出席。
那晚我休息的很早,因為我不想看見滿月,所謂的家人團聚,人間美滿,於我而言,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是一件極不愛見的事了。
深夜,我聽見門外有異動,自以為是門沒掩好,風吹而動,便下床去檢視。
然而走到門口,卻看見李翎正站在門外,企圖撬開我的房門。
他的樣子,像是喝了不少酒,我見此心頭忽然一沉,似是預見了什麼不好的事一般,連忙伸手把門栓死。
然而終究太晚,李翎快我一步,將門撬開。
門被推開,我下意識地退後幾步,警惕地道:“殿下可是剛從宮裡回來?怎麼還不回房安歇?”
李翎微微皺眉,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問:“玉珠,為什麼你總是在躲我?是因為我對你不好麼?你告訴我,究竟要怎樣,你才肯心甘情願的跟我——”
以往的曖昧,煙消雲散。這是自我進齊王府以來,李翎第一次明確的說,他要染指我。我心中怕極了,廉恥的念頭告訴我,我絕不可以和自己的親弟弟做出如此不倫之事。
我幾乎想脫口告訴他,我就是他皇姐李貞。
然而這句話究竟太過沉重,我說不出口,唯有向門外奪路而逃。李翎察覺出我的意圖,反手將門落鎖。
我見此,心中有如擂鼓,卻又怕激怒他,只好婉言道:“殿下待玉珠極好,只玉珠已是不潔之身,實在不敢再痴心妄想。”
李翎看著我,忽而皺眉,認真的問:“不潔之身?那個玷汙你的人,又是顧長東麼?”
我聞言一愕,為什麼他要說,又是顧長東?
不管前次與又次,我同顧長東有染的事,只有顧長東,我,及他堂弟,和客棧老闆娘知道。
顧長東自然不會到處他曾被一個山野村姑所戲弄,老闆娘更不可能不願萬里跑來上京告訴李翎這件事,而顧長東的堂弟縱使再恨我,也該知道投鼠忌器,不至於蓄意抹黑自己堂兄的名譽。
那麼李翎又是如何得知我與顧長東有染的?
事已至此,我已經無法面對李翎質問的目光,唯有承認道:“不錯,玉珠當初為求能來上京,曾自甘下賤,與顧長東通丨奸。如今玉珠卑賤之軀,實在不敢再侍奉殿下。”
李翎忽然上前,衝動的摟住我,貼面過來親吻我凌亂的鬢髮。
他身上酒氣很重,呼吸灼熱又急促,不斷地在我耳邊重複:“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和顧長東從前的事,只要你以後完完全全屬於我就夠了。別再拒絕我了,我等得太久太久了,真的好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白沙在涅
我用盡全力推開李翎,發現自己顫抖的厲害,心也有如擂鼓。最怕的那件事,有朝一日終於變成現實。
李翎醉的不輕,喪失了往日溫和的表象,說出的話也有如孩子賭氣一般幼稚。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