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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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感激他曾經在特殊部隊所經受的訓練，這使他在備受折磨的最後一刻，都沒有說出聯邦的機密，他只是在痛苦和幻覺之中，看著加林慢慢退回半年前，他們從初遇起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現。
這就像那些得了阿爾茨海默症的老人，近年的記憶常常模糊，而遙遠的時光卻被洗涮得越發清晰，他記起他第一次去外星執行任務。
一個穿著半透明防護服的黑髮小男孩。
加林站在半米遠處簽檔案。
男孩從幾米外走過，白皙細瘦得和背景的鋼筋和黃沙格格不入。
加林將平板還給下屬，又靠近了一點，俯身翻了翻他的眼皮。
他叫住了小男孩，問他是從哪裡來的。
男孩抬起了眼睛。
深褐色的虹膜裡映出了萊因疲憊而深邃的雙眼，和輪廓曲折卻彷彿帶著些微笑意的面龐。
……
&ldo;艾德里安先生!&rdo;一個軍官匆匆跑上來，&ldo;統帥先生的飛船和一艘疑似聯邦戰艦正面遭遇，我們失去了兩個聯絡訊號，形勢極其危急!&rdo;
&ldo;什麼意思?他沒帶親衛隊嗎?&rdo;加林皺眉，&ldo;……算了，我跟你們去看看。&rdo;
他起身欲走，目光瞥見了刑床上的萊因。
&ldo;他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rdo;加林對旁邊的軍官說，&ldo;叫軍醫來，把他送到監控室，等我回來。&rdo;
幻覺裡，萊因眨了眨眼，顫抖地問：&ldo;加林，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見過?&rdo;
&ldo;你告訴我你是sw-1135的難民，可是你以前臉上有很明顯的古東方人的特徵，而且孤島光照充分，土著膚色都偏黑，沒有那麼白的。&rdo;萊因絮絮叨叨地說，&ldo;後來有一些穿白衣和機密部隊軍服的人趕過來，我才知道你是從一個實驗室裡偷偷溜出來的……我相信了你的話向軍方藏匿你，還差點被送上軍事法庭……&rdo;
‐‐管控嚴格的地下15層第九實驗室，他竟然也能逃出來。
如果不是萊因哈德，也許他真的會混在孤島的難民營裡長大，然後作為每年數百萬在難民潮中偷渡施瓦本星的年輕人，進入聯邦本土，終此一生。
一滴冰涼的液體順著萊因的眼角滑了下去，滲進了他的鬢角里。
&ldo;先生!先生!&rdo;
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迷霧外響起，像在一片混沌中豁開了一個口子，火燒火燎的乾燥從喉嚨裡燒穿肺葉，反覆的電擊破壞他的方向感，眩暈和噁心一齊從胃袋裡衝上顱頂，萊因翻身就開始嘔吐。
加林從三天前開始完全用營養針吊著他的命，一時吐出來的只有奇苦無比的胃液，過分麻木的味蕾甚至剛開始都沒有感覺到味道。
‐‐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竟然可以翻身!
一瞬間萊因幾乎懷疑他已經死了，靈魂脫離軀體，從他的身體上坐了起來。‐‐此前他一直被固定在拘束衣裡，透過胡思亂想分散對疼痛的注意力的時候，他甚至想自己的後背和臀部會不會活生生被壓出褥瘡來。
&ldo;先生!你還好嗎?!&rdo;
那個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萊因隨即感到自己被扶住了，靈魂歸體，他壓抑著澎湃的心緒側過頭，黑暗中莫里斯的面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