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春末夏初的風懶散的拂在臉上,不過分的冷也不過分的熱。
白色的世爵已經在門外等著了,立在車旁的程池看見易千率出來,立時替易千率拉開後座的車門,一路馳向易家的私人停機坪。
考察地的相關檔案薄梔早就已經整理出來了,在飛往考察地的路上,易千率把檔案大略的看了一遍。
考察地位於中國沿海,漁業發達,但當地產業幾乎算得上只有漁業,經濟發展落後,海難多發,當地居民較少。
但也恰恰因為經濟落後、當地居民少,自然風貌儲存較好,而且有海洋沙灘和傳統漁業文化,就資料來看稱得上是個很適合發展旅遊業的地方,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還是要根據實地考察了。
易千率把檔案合上,微微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易千率抵達h鎮唯一的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程池和一眾保鏢在檢查了房間的安全之後就退出門去,只剩下易千率靠在沙發上想著什麼。
長時間的工作令易千率的眉間鎖滿倦意,易千率扯了扯領帶,卻沒有多少睡意,在沙發上靠坐了片刻就起身,洗浴過後圈過酒店在之前準備好的紅酒,濃郁的深紅色液體從瓶內落進高腳杯裡。
這一年多來,易千率一直都很不易入睡,睡著之後也很快會從張薰羽消失的夢裡醒過來。所以雖然疲倦,易千率卻沒有多少睡意。
晃著手裡的酒杯踱到露臺上,易千率靠在欄杆上看著窗外的海景。
一個基礎設施都稱不上完備的小鎮,海景算不上好看。
一片月光下沒有邊際的黑,僅此而已。
他當初和張薰羽一起出過兩次海,一次是去香港,一次是在孤島上,他帶張薰羽開著遊艇去海上玩,還在海上遇見了海浪,他帶著張薰羽乘坐小型地效飛行器離開。
那個時候啊……
易千率的臉上帶起一抹懷念的笑,看著海面的目光深遠。
如果可以回到那個時候多好?那個時候他和張薰羽都要年輕一些,張薰羽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他們連一次分開都沒有過。
易千率閉上眼,眼前是不管多少年都從來沒有淡忘的細節。
張薰羽故作驕傲的樣子,他教張薰羽開遊艇時張薰羽雀躍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張薰羽在海浪掀過來、一聲聲數著時間等著他開地效飛行器過來時緊張凝神的樣子,還有……張薰羽在他發燒之後關切的樣子。
回憶細緻到連張薰羽在海風裡揚起的長髮都纖毫可見。
手裡的紅酒盡數滑進喉管裡,每天晚上接著酒精帶來的幾分薄醉,易千率倒是可以睡一陣。
再一次睜開眼時海岸邊卻多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背對著他站在海岸邊,長卷發被揚在海風裡,及踝的長裙也被牽起。
露臺距離海岸還有一段距離,女人也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輪廓背影。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背影不斷的和自己懷想依舊的那個人重合。
只是自己想多了吧?張薰羽怎麼可能在這裡呢?顧沉應該不會帶著張薰羽留在中國吧?如果是在中國,他早就找到張薰羽了,或者說,張薰羽早就來找他了,又怎麼會白白耗去這一年時間?
易千率垂頭看著手裡已經空了的酒杯,自嘲的笑了笑。
易千率,你真是無藥可救了,竟然在這種小鎮隨便看到一個女人都會覺得是張薰羽。
但不知道為什麼,易千率還是擱下了手裡的酒杯,開啟房門。
“易先生,怎麼了?有什麼吩咐嗎?”程池和另一個保鏢守在門外,看見易千率從酒店出來立刻恭敬的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房間裡有點悶想出去走走。”的確有點悶,但不是房間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