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什麼意思?
張薰羽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易千率,和易千率旁邊的簡安寧。
“張薰羽,你能被救出來,我覺得很開心,但是岳父……前天在手術進行的時候,出了意外離世了。”
張薰羽向後踉蹌了兩步,背靠著白色的牆壁,冰冷從心底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攀爬到四肢百骸。
一股眩暈感襲來,張薰羽無力的抵著牆壁滑下身子。
“張薰羽……”易千率的心裡一痛,這樣的張薰羽,彷彿所有堅硬的鎧甲都盡數瓦解,脆弱的彷彿隨時都會破碎成碎片。
她的妻子,現在脆弱成了這個樣子。
易千率向前兩步,向著張薰羽伸出手想要把張薰羽拉進懷裡,手卻被張薰羽狠狠的開啟。
“騙子。”張薰羽的聲音很壓抑,頭低低的埋在雙膝間,易千率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易千率,你這個騙子,你都已經騙了我那麼多次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麼?”張薰羽扶著牆壁站起來,腳步虛浮的沿著走廊往前走,“我爸爸明明身體狀況那麼好……你不過是不想救他,我自己去找,我帶我爸爸去其他醫院。”
“張薰羽!”易千率追上去,從後面扣住張薰羽的手用力一拽,張薰羽向後一跌落入易千率懷裡,“張薰羽,你冷靜點,沒有人欺騙你,岳父前天已經去世,現在已經火化了。”
易千率在張薰羽耳邊低低說道,帶著一絲沉痛。
易千率越是這樣說,張薰羽就越是無法冷靜。
“易千率你放開我!”張薰羽拼盡全身的推著易千率,卻被易千率死死的錮在懷裡。
張薰羽不是第一次在易千率抱她的時候掙扎,但從來沒有哪一次掙扎的像現在這樣狠。抓,撓,咬,張薰羽用自己可以用的一切方法去掙開易千率,到了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想推開易千率還是單純的想洩憤而已。
張薰羽重重的咬在易千率的肩頭,用力到血跡在易千率的襯衫上洇開一小塊。
易千率一聲悶哼都沒有,只是緊緊的抱著張薰羽,任由張薰羽發洩。
血腥味在唇齒間瀰漫開來,張薰羽咬著咬著就有什麼鹹澀的東西從眼裡落下來,一路流經嘴裡。
張薰羽的肩膀微微的抖動著,咬在易千率肩上的力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最後鬆開,壓抑的哭音傳進易千率的耳裡:“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我不在的時候安排手術……為什麼要這麼快火化……為什麼不讓我再看一眼我爸爸,只是一眼啊……”
易千率只能一下一下的撫著張薰羽的背脊,這個時候,也許不論說些什麼都是多餘的,而且易千率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張薰羽難過,易千率亦然是。
張薰羽的頭擱在易千率的肩窩,透過眼裡淡淡的一層水汽看見簡安寧模糊的身影。
易千率擁住張薰羽的手鬆了一下,張薰羽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伸手推開易千率。
張薰羽後退了兩步,恰好退到電梯口。
“張薰羽……”易千率跟上去兩步,正想說些什麼,卻在對上張薰羽的眼眸的片刻失言。
那雙眼睛裡是彷彿整個世界都傾塌了的,盛大的絕望和哀傷。
“易千率,不要跟過來,我現在不想見到你。”電梯門正好在身後開啟,張薰羽轉身進了電梯。
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易千率像是在一瞬間抽乾淨了氣力一眼,手垂落回身側,肩線都垮下來。
在這種時刻,他格外的想要擁抱住張薰羽,任由張薰羽怎麼發洩都可以,但張薰羽說她不想見到他。
或許的確應該讓張薰羽自己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很多傷口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醫好,但易千率的心口依舊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