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先生是要移我之情。”於是作了此曲。這一曲彈來,空山無人,琴聲已與天籟同化,令人萬念俱消。這一曲彈罷,陳靖仇的殺機便再不能起,唯有知難而退一途了。
古月仙人伸指剛彈響《水仙操》的第一個音,陳靖仇心頭忽地一亮。古月仙人最先彈的那闋《善哉行》,一換為《滄浪歌》,二轉為《無衣》,這些調子猶在耳邊,他心道:“《善哉行》是土象,《滄浪歌》卻是水象。土能克水,由土轉向水,而《無衣》卻是金象,金能生水,古月先生所彈之曲,一般也深合五行,正是張大哥說過的相生相剋之理。只是他似乎五行皆通,彈奏之時流轉如意,毫無滯澀,似乎連成一片,所以我看不出破綻。”這回古月仙人雖然只彈響了第一個音,卻有滄海浩渺、吞吐宇宙之概,他心知一旦再陷入琴聲之中,真個要石沉海底,再無還手之力。只是陳靖仇的脾氣向來寧折不彎,明知不敵也要試試。他咬了咬牙,將長劍往身前一插,趁著古月仙人的琴聲尚未大作,雙手繞著劍柄連變數訣,喝道:“疾!”
這是木之劍。陳靖仇也知道自己僅剩這最後一擊之力,若不成功,再無機會,因此也不再保留。隨著他的咒語之聲,劍下已有劍氣攻出,便如春來萬木萌動,根鬚在地底不斷生長,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地底的樹根很快就要遍佈八方,破土而出。只不過一瞬間,古月仙人坐的大石四周,細小的沙石已在簌簌而動,卻到了他三尺外便再不能前,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古月仙人周圍畫了個大圈。
古月仙人已感受到這次攻勢從地底而來,心道:“原來這少年也知道我要彈《水仙操》了,只是他畢竟不知我這八音奇陣的妙用。”《水仙操》雖是水象,水能生木,陳靖仇的木之劍能更增威力,但八音奇陣不是僅僅相生相剋一句話便可概括,陳靖仇縱然應對得法,也攻不破古月仙人的琴聲。他十指仍然不緊不慢地彈奏,就算陳靖仇的木之劍有金剛大力,但這一闋《水仙操》還是如春風化雨,又如滄海無邊,不論陳靖仇攻勢多強,仍是化解於無形。
陳靖仇早知木之劍攻不進去,他雙手又變了個訣,口中低低念道:“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元亨利貞,急急如律令!”這已是土府真君咒。陳靖仇的本性屬木,因此水木兩系術法最精,火土就要弱不少,金系術法總是不得其門而入,陳輔最擅長的金系雷法他就一直學不好。但現在他對“活用”二字已然頓悟,術法在精不在博,與其強求五行皆通,不如精修“活用”,這樣自己的弱項也能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威力。他的木之劍攻勢受挫,馬上以土之劍輔攻。
古月仙人已覺陳靖仇的攻勢突變,心道:“這少年果然大有靈性。”只是不管陳靖仇怎麼變,古月仙人仍是以不變應萬變,《水仙操》彈來,已是物我兩忘,天人合一,就如不管外面是狂風暴雨還是驚濤駭浪,他仍是端坐茅屋之中,風雨皆不能侵。
陳靖仇這土府真君咒運用極快,實已超越了他的極限。雖然仍然攻不破古月仙人的琴音,但他仍然不動聲色,手上所捻之訣再變,忽地往劍柄連敲三下,喝道:“疾!”這三下一敲,長劍又沒入土中一尺,已有一半插在土裡了,劍身霎時變得通紅,便如一支巨燭,映得周圍紅光一閃。這紅光轉瞬即逝,眨眼間又凝成一片冰霜,隨著陳靖仇的厲喝,劍身發出的劍氣亦隨之大長,已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劍氣齊出。
這正是五行合一的太乙奇門。以陳靖仇的功力,本來不足以發動這太乙奇門,但他聆聽古月仙人的琴音,觸動靈機,對“活用”二字有了深一層的感悟,不知不覺間福至心靈,居然五行合一,大超水準用了出來。古月仙人只覺陳靖仇的攻勢剎那間大變,竟比先前大了一倍有餘,心中亦不覺一動。他十指連拂,琴聲直如行雲流水,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