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很多,三五成群地走著。還有許多女子,裝扮得很漂亮,在路上說說笑笑地前行。
“承儒,我們去哪裡?”
回頭看看身側的她,縱使是忘記了很多,先生教的禮儀卻還是記得的,她斷不肯與他並肩而行。
“你想去哪裡看看,鳳喬?這裡是平郡最繁華的一條街了,多是書社、器俱行、玉器行和繡品店,咱們先去玉器行裡吧。”
想為她買一副玉鐲,那天聽張兄說前面的那家潤澤軒裡的玉質好,價格也不高。
玉?很貴重的,記得娘有一對玉鐲,生生讓爹搶了去,說夠他三個月用的了。那天娘哭得很傷心,記憶裡娘從不曾這樣難過,娘說那是婆婆留下的,本是想留著她嫁人的時候做她的嫁妝,娘說家裡窮得什麼也沒有,這個也給爹搶了去,不知再拿什麼給她嫁人。
“鳳喬!”
扯住她的衣襟,她又在發呆了,連他停下了腳步也不知道。她的臉色不很好,與剛剛雀躍的樣子很不同,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的過往。傷心的過往?鳳喬有過什麼傷心的過往呢?
“呃。”
被人扯住讓她一愣,回頭,才知道自己走過了,怎麼又想起了以前呢?她已經不是程繡兒了啊。
“鳳喬,這裡是潤澤軒。”
走進去滿眼的玉件,架上擺著大的玉雕,有一帆風順,有觀音大士,有麒麟送子,還有些是她不曾見過的,想來是神獸吧。
一個和氣的老者迎上來,看了看徐承儒開口問道:“公子可是百草堂的徐先生?”
“正是徐某,老丈是?”
“我家孟凡修在先生門下。”
“哦!凡修很聰明,又肯用功。”
“多謝先生教誨,凡修回家常提起先生,說先生學問好。”
“慚愧!”
“這位是夫人吧!夫人若有看上眼的,只管拿去!”
程繡兒趕緊搖頭,“老丈這可使不得!”
看看身邊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自豪,這個儒雅、有學問、令人稱讚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說話間已由老者引領著來到了櫃檯前,“夫人請看,這是小兒昨日雕好的玉鐲。玉採自新疆河田,兩隻鐲一龍一鳳,龍鐲色澤墨綠,鳳鐲潤白,一塊石中產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的玉,我家稱為龍鳳玉,這玉不好找,老朽賣玉三十年這還是第三次遇上,所以特喚了身在外地的小兒回家雕琢。”
這樣精細的雕琢,這樣上好的玉料,定是很貴的,他在學堂教書,家裡雖是不缺柴米油鹽,餘錢卻不是很多,這她是知道的,成親的第二日,他便把家裡的銀兩交給她了。
剛要向別處走去,就聽他的聲音道:“鳳喬,這當真是難尋之物,你試試看合你的手麼?”
“不,承儒,帶著它做起事來不方便的,若是碎了多心疼,再看看別個吧。”
“那……夫人挑件玉佩吧,帶在身上保平安,又不礙事。夫人這邊請。”
隨著老者來到另一處,全是些小的配件,她是外行看不出玉料的好壞,只覺得都是晶瑩剔透的,一瞥之下心中一動,不起眼處放著一塊木雕的佩件,仔細一看,忍不住伸手向胸前撫去,竟與自己胸前的那個桃木符一樣的圖案。
老者看她盯著那個木符微微一笑。
“夫人那個不值錢的,是家裡的小兒無事雕著玩的。”
“老丈,這上面雕的是什麼?”
“小兒說是……唉老了,一時竟想不起來,好像說是一種極少見的神獸,佛堂廟宇裡極少供奉。我家小兒自小痴迷佛教,寺裡的師傅也說他有佛緣,但說他的塵緣未斷不肯為他剃度,只肯收他作俗家的弟子。小兒說幾年前遇到一個遊僧,這神獸是那位高僧畫給他的,他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