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站著,只是客廳就這麼大,再遠又能有多遠,還是能夠看清這個不速之客的睡容。
他很年輕,眉目清朗,面容柔和,不時輕輕彎起薄唇,好像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什麼樣的人在夢中都能笑起來呢?
她一直靜靜的站著,睡姿慵懶的大男孩霸道的進入她的領地。
此後,他日日來她的小院,纏著她教他手語,纏著她給他當模特,纏著她去他的宿舍看那一幅畫。終於她被糾纏不過,去了他的房間。
若說他的人整潔、陽光、帥氣,那麼他的房間就完全可以用反義詞來形容:雜亂、陰暗、邋遢。除了高高牆上一扇窄小的換氣窗,沒有其他的採光。
滿地都是廢棄的畫框、紙團、和用罄的顏料罐,還有各種食品包裝袋,屋角一張單人床被子倒是難得疊的整齊。
他獻寶似的將她帶到一角,“噹噹噹……”隨著誇張的喝彩聲,他扯開一塊白布,一個巨幅畫框展現在她面前,竟是那天速寫的油畫版。
“是不是很美?”他得意的樣子,像足了討賞的孩子。她突地熱淚盈眶,發狂的拿了一旁的刮刀去戳那幅畫。
這不是她,醜陋的她怎麼配成為畫中人?他錯愕而又委屈,攥緊她的手,“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喜歡?”
眼淚洶湧流出,心底裡有個聲音在吶喊,叫囂:“不,我喜歡,我喜歡,可是我不配!”
“好,既然是失敗的作品,毀了最好!”他不知道從哪裡提起一桶油漆,嘩啦一聲就潑了出去,她慌忙伸手去拉他,卻還是遲了一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畫面被潑上了白色油漆。
她情急用手語質問:“你為什麼毀了這畫?”
他梗著脖子,“這是我的畫,我想毀就毀。”
“可是你已經把它送給我了,你沒有權力去毀它。”
“你不是不要嗎,你不要那就還是我的。”
“送出去的東西可以收回嗎?你不講理。”
他們開始了認識以來的第一次交流,沒想到的卻是吵架。兩個人指手畫腳,表達著各自的不平。
很多事就是這樣,有一就有二,有了開始就會繼續,從那一天起他們開始像普通朋友那樣交流,雖然基本是他說,她聽。
慢慢短簡他是這間療養院的實習生,但是他說一點都不喜歡療養院,因為這裡面住著的不是老頭老太就是老頭老太,總有一天年輕如早晨太陽的他會未老先衰。
他表情誇張,可愛極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也越來越熟。然後有一次他帶了好多同學去她家,小心翼翼的說:“同學來看他,但是因為宿舍太小了,只能帶到她家。”
她原本是生氣的,但是看他討好的小模樣,就原諒了他。
一群年輕人在她的院子裡做燒烤,在她的客廳裡跳舞,音樂開的震天響。她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哪裡來的,好像是變法術一樣,突然之間她黑白灰三色的客廳就掛滿了各式綵帶,五顏六色的禮物盒,竟然還有一顆一人多高的小松樹,樹身上纏著一閃一閃的霓虹,掛著琳琅滿目的飾品。
她懵懵然,不知所措,很想逃離,很想質問,很想把他們趕出去。可是他攥著她的手,喜笑顏開的說,“我就說聖誕party只有在這裡,才最能展示他們的藝術才華。你看,是不是很神奇。來,我們跳舞吧。”
他戴上一隻吸血鬼面具,她環顧四周,每個人都戴上了面具,誇張的舞動起來。她茫然無措,突然一隻天使面具罩在她臉上,一個戴著魔法師面具的女孩拉了她的手,“哈哈,是不是認不出來我是誰了?他們總是取笑說醫學院的天天跟屍體打交道,個個都快染上屍毒變殭屍了。其實啊我們也很有藝術細胞的。”
她笑的那樣有感染力,哪怕隔著面具,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