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點風聲去,整個江寧郡就不會有人敢花錢買孔晟的宅子,哪怕是一貫錢的白菜價。
紅棉領命而去。
果然,從早上到正午,一個上午的售房非但無人問津,還明顯看到大多數人躲著走的架勢和詭異的神色,孔晟心裡就明白了,在楊奇的強權輻射干擾下,自己莫說是今日、就是一年,也賣不出去。哪怕他白送,未必都有人敢要。
不要說賣房,他如今有任何的謀生手段,在楊奇的眼皮底下都很難實現。楊奇甚至都不用說什麼,單是一個眼色,他的下屬和家奴就替他不折不扣地貫徹落實了。
腹中飢腸轆轆,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如果不是憑著一股精神頭強行支撐著,孔晟恐怕早就當街暈厥過去了。
他忍著如同潮水般滔滔不絕襲來的飢餓**,暗暗咬緊了牙關,心裡恨恨道:這楊奇老賊是鐵了心要將老子逼上絕路啊!
楊府的大管家楊寬傲慢地從街頭慢慢走過來,他倒背雙手,袍袖舒展,行走間波瀾不驚,路上的行人過客莫不紛紛避讓。宰相府的家奴都相當於七品官,何況是堂堂“江南王”的大總管!
楊寬覺得自家老爺和夫人真的是太仁慈了。孔家這軟蛋竟敢不聽招呼,若是以他的心思,乾脆抓起來拷打一番,鞭子一上,看看他還敢不鬆口?
可楊奇嚴令他不得采取過激手段,再三強調要保持楊府的尊嚴和形象,不能讓坊間的老百姓在背後嘀咕出流言蜚語來。總之,他楊奇楊大人是愛民如子、寬厚德邵的封疆大吏,有情有義、有行有心的溫厚長者,豈能對自己的子侄輩施加強權暴力?
楊寬走到蹲在街角臉色有些蒼白嘴角乾裂的孔晟面前,嘴角一挑,似笑非笑道:“孔家小郎,你想通了沒有?若是想通了,這就隨我回楊府取錢,我家老爺說了,只要你聽話,什麼都好說——喏,你的宅子不是要賣260貫錢嘛,我們楊府出300貫,如何?”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要清楚,沒有某家點頭,江寧郡城中無人敢買你的宅子!若是觸怒了我家老爺,嘿嘿……你就是死路一條!”
楊寬的後半句話壓得極低,卻是陰慘慘的。
孔晟緩緩起身,雙眸中的光彩越來越濃烈,他凝視著楊寬,嘴角挑起一抹堅毅的弧度,淡淡道:“楊寬、楊大總管,請轉告楊大人,把錢送來,明日望江樓詩會,孔某人準時赴會,一定讓楊大人以及闔府上下滿意就是!”
孔晟說完拂袖而去,心底翻卷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既然你們楊家想玩,那老子就陪你們玩到底!大不了再把這條命還給孔家,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怕個鳥啊!
第七章 望江樓(1)
楊奇很快就命楊寬派人將300貫錢送到了孔晟的住處,並假惺惺地告訴孔晟,他可以暫時先住在孔家祖宅,日後找到地方再搬出去也不遲。
楊家其實不怕孔晟反悔,在江南以及江寧郡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沒有人敢公開跟楊奇打馬虎眼,若是孔晟敢明日不出現在望江樓詩會上並嚴格按照楊奇的安排主動“發表”他的退婚書,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那就不是錢被楊家收回去的事兒了。
孔晟拿到錢默默收下,還給楊寬派來的家人打了一個收到條,又將房契和個人簽字畫押的賣房文書交給來人帶回去。
緊接著,孔晟就出去下了館子,大吃大喝一頓,完了也沒回孔家祖宅,徑自在城中找了一家名叫順升的中等客棧,租下了一間環境清幽的房住下。
孔晟剛住下,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就帶著一名清秀俊美的道童也住進了客棧。從開房到入住進房,道童一直口中絮絮叨叨不知說著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道人卻面帶微笑給人的感覺是猶如春風拂面,待人接物異常和善。
進了房,道人身形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