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地建,爾作為回紇使臣,前番從長安逃走,已經觸怒陛下,觸犯大唐刑律,罪在不赦。但吾皇陛下念在兩國友好盟約,特網開一面不予降罪。爾不念吾皇寬宏之恩,不思回報,反而率軍進犯我靈武邊陲,真是膽大妄為!還不速速率軍退去,免得引發天顏震怒,大唐數十萬大軍席捲漠北,悔之晚矣!”孔晟怒聲高呼。
移地建長出了一口氣,正要反駁兩句,一旁的骨咄祿呸了一聲,大聲冷笑道:“休說廢話,速速將和親公主和嫁妝交出來,我等便率軍退去,否則,我數萬鐵騎定將你靈武小城踩踏成廢墟一片!”
因為距離稍遠,孔晟只能看一個大概。隱約見此人三旬左右的年紀,身材雄壯,身穿皮甲,腰挎棗紅馬,手持一柄流金錘。回紇人一般使用彎刀,很少有人使用這種兵器,此人也算是回紇人中的另類了。
“此人就是骨咄祿?”孔晟扭頭望向林勇。林勇在靈武,常年跟回紇人打交道,自然對回紇國內的權貴大人物比較熟悉。
林勇點點頭:“正是。此人勇猛善戰,又是回紇最大的部族頭領,身居回紇國相,把持回紇國政,就連回紇可汗磨延啜,也要讓他幾分。”
孔晟哦了一聲,扭頭望向城下,大聲道:“你就是回紇國相骨咄祿?”
骨咄祿在馬上傲然道:“然也,本相正是。孔晟,速速將和親公主交出城來,履行和親約定,我便率軍退回,否則,既然你們大唐出爾反爾,就別怪我們回紇鐵騎不講情面了。”
孔晟冷笑一聲道:“本使奉命出使回紇,護衛公主和親回紇,本使與回紇可汗當面交涉,有三日後之約定,你算什麼東西,在本使面前吆五喝六?速速退去!”
說完,孔晟扭頭向林勇斷然道:“大都督,速點一萬兵馬,隨我出城,與那回紇人交涉!於情於理,回紇人既然在城外挑戰,我等都不能龜縮城內不出!”
林勇皺了皺眉:“長安候,莫要上了回紇人的當!他們一定是要詐開靈武城門,然後大軍長驅直入,後果不堪設想!”
孔晟有些不耐煩了:“至少他們現在還沒有攻城的跡象,大都督,此事事關國體和大唐禮儀,既然對方來索要和親公主,我們就不能閉門不出——難道,大都督還怕了這區區幾萬回紇人不成?”
回紇人兵臨城下,唐軍不能窩在城池不出。除非對方就是打著戰爭的旗號而來,尤其是對方還假以迎親的名義,即便是有詐,在孔晟看來也不能坐視不理。
當然,最關鍵的問題是,區區兩三萬人,哪怕是最後翻臉交戰,唐軍也不至於就怕了回紇人。靈武守軍兩萬,加上城外的神策禁軍五千騎兵,合兵一處,何懼之有?況且孔晟還有自己最大的底牌沒有出。
林勇皺了皺眉,沉聲道:“長安候,不是本官怕不怕的問題,回紇舉兵來犯,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一旦我軍出城迎敵,若是引起兩國戰爭,誰來向陛下交代?況且,一旦靈武城失守,回紇人必然長驅直入,長安危矣!”
因為局勢的變化,也因為靈武眾人的態度,漸漸讓孔晟失去了原本的耐性。他冷冷掃了林勇一眼,淡淡道:“從小處說,回紇人打著迎接公主的旗號,我們不能閉門不出,泱泱大唐,豈能在這方面失了禮數?往大處說,事關大唐威嚴,回紇軍馬都兵臨城下了,我們豈能窩在城內怯戰,不管回紇兵馬是當真進犯還是虛張聲勢,我們都不能弱了大唐軍隊的氣勢。”
林勇冷冷一笑:“不休爭了,長安候伶牙俐齒,本官爭不過你。但是,靈武防務由本官權力承擔,這是本官的值司所在,長安候就不要插手了。還請長安候退下,以保護公主安全為主,至於如何應對回紇人,交給本官就是了。”
林勇竟然下了逐客令,態度也變得有些不客氣。
而林勇的態度自然也就影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