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在孔晟看來,皇太子李豫對於皇室的尊嚴和大唐的國威看得很重,哪怕是他同樣對回紇有著這樣那樣的忌憚,但移地建如此放肆無禮,李豫肯定按捺不住。
果然,李豫一臉憤怒之色,霍然起身走到殿中,揚手指著移地建怒斥道:“爾不過回紇一個小小王子,竟敢面見大唐皇帝陛下不大禮參拜,如此狂妄無禮,該當何罪?!”
移地建轉頭望向了李豫,其實他雖然不認識李豫,但看李豫的服色就應該猜出他的身份來。眼前此人,英氣逼人貴不可言,顯然是大唐儲君李豫了。
但移地建故作不知,故意愕然道:“你又是何人?大殿之上,指手畫腳開口羞辱外國使臣,莫非這便是大唐的禮儀風度嗎?”
李豫冷冷一笑:“本宮乃大唐儲君,皇太子李豫!”
移地建哈哈一笑,更加草草拱了拱手道:“原來是大唐太子!本王子是回紇使臣,代表回紇可汗陛下前來與大唐皇帝陛下交涉兩國和親事宜,本王子代表的是我回紇可汗,非大唐臣子,我以回紇禮節拜見大唐皇帝,又有何不妥?”
李豫勃然大怒,但卻被移地建這番強詞奪理的說辭給噎住了,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頓時氣得滿臉漲紅。表面上看,移地建的話也沒有錯。他是回紇王子,不是大唐臣下,意回紇禮節拜見大唐皇帝也勉強說得過去。只是回紇什麼時候跟大唐平起平坐了?一直以來,大唐都是上邦,回紇不過是從屬番邦,主從關係確定了幾十年,突然一下子回紇人站直了腰板要跟大唐叫板,誰又能接受得了?
其實你想想也是,移地建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皇太子。最關鍵的根本問題是——以移地建為首的相當一部分回紇權貴目前看輕大唐國力,覬覦大唐疆土,有侵犯大唐邊境的意圖。此番回紇可汗磨延啜以迎親為由陳十萬大軍於靈武外線,說白了就是一種危險的挑釁。
這是移地建百般遊說磨延啜的結果。磨延啜本不想這麼做,但架不住移地建一群好戰黨竭力遊說,壓力所致。
如果移地建這番從大唐撈不到相應的好處,回紇人慾壑難填,肯定會興起刀兵。
移地建面無懼色,昂首望著皇帝。
李亨深深壓住火氣,擺了擺手勉強一笑:“也罷,大唐與回紇乃是友好之邦,不分彼此,貴使不必多禮,請坐。今日朕專門設宴款待貴使一行,還請盡歡暢飲。”
在李亨看來,這已經是他作為大唐皇帝最大極限的讓步了。原本回紇和大唐乃是父子之邦、上下臣屬關係,可如今這下屬番邦去頤指氣使反過來騎在上邦頭上!只是大唐如今是多事之秋,急需休養生息,皇帝實在是不願意招惹回紇大軍進犯,所以就不得不嚥下這口氣。
李豫臉色陰沉似水,幾乎要當場發作,但還是強自壓制下火氣來,沉著臉返回自己的坐席,冷著臉坐在那裡,目光鋒利如刀,一直在移地建身上來回逡巡。
移地建也絲毫不畏懼,驕矜的目光回望著李豫,隱含著一絲挑釁。
李豫氣得嘴角直哆嗦,索性垂下頭去,不再理會移地建的挑釁。李適坐在李豫身後,心頭輕嘆一聲,大唐國力衰弱至斯,連回紇人都敢騎在頭上作威作福了,想起昔年大唐萬國來朝的盛景,就像是夢境一般。
李泌望向了杜鴻漸。對於回紇使臣的傲慢姿態,兩人心有凝重。其實城府深沉的朝臣們大多能猜出,回紇王子移地建的傲慢至少有一半是故意為之的,羞辱皇帝或者太子不是目的,而是想要靠這種方式來誘發皇帝的怒氣,觸發兩國戰爭。
與大唐友好相處幾十年,回紇國內大唐友好派還是佔據主流。作為好戰派,移地建一夥要想達成目的,必須要採取一定的手段。最好是大唐主動施加於刀兵,然後移地建就能順勢為之,挾持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