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周氏便笑著詢問道:“乖孫。你也是讀書人,今日文會,何不也賦詩一首,讓老身看看你的才學。”
孔晟暗道不妙,趕緊起身推辭道:“老夫人,我雖讀了幾年書,卻也不成器,根本做不得詩。就不在老夫人和諸位才子面前當眾獻醜了。”
周氏搖搖頭:“你這孩子!何必如此自謙?讀書成詩,這是基本的功課,豈能連一首詩都做不出來?”
高亮也在旁呼和道:“是啊,趕緊趕緊,不要讓大家失望!”
旋即有不少士子鼓譟起鬨。
孔晟猶豫片刻,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辭下去,肯定會引起周氏的不高興。其實周氏喜歡不喜歡、看重不看重,孔晟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在此境地,倘若沒有高家親戚這層外衣的保護。他要想展開下一步的行動會變得很艱難。
孔晟無奈起身踱步,心念電閃。
又到了不得不抄詩的尷尬時候。他只能暗道一聲慚愧,準備勉強湊一首出來應應景,敷衍了事。
雪荔向孔晟投過輕蔑的一瞥,對於高家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親戚,周氏的所謂侄孫,她根本瞧不上。儘管孔晟風姿出眾,但對於自小在高府長大的雪荔來說,孔晟只是一個貧寒無依的少年郎,嫁給這種人只能是自討苦吃。
“亭臺樓閣深幾重,春風桃李為誰容。花團錦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映淺紅。”
孔晟詩句完畢,現場異樣的沉寂。但伴隨著高亮爆喝一聲好,旋即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
周氏有些驚訝,但馬上就欣慰地開懷微笑,望向孔晟的目光更加柔和欣賞。
周氏心頭暗暗打量著主意,萍姐的這個孫兒雖然在輩分上與雪荔差了一輩,但實際上這也不是什麼障礙啊,雪荔是養女,孔晟又是遠親,沒有必要在這種輩分繁文縟節上糾纏。
雪荔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麼一個投奔高家來討生活的江南少年,竟然有斐然的文采,詩句一出,驚動全場。
周氏笑著扭頭望向雪荔,輕輕道:“雪荔我兒,孔家小郎詩才過人,品態端方,俊俏可人,堪稱你的良配,老身……”
周氏的話還沒有說完,雪荔就伏地不起,哽咽道:“孃親,雪荔不願嫁人,雪荔只想一輩子留在孃親身邊,伺候孃親,還請孃親恩准啊!”
雪荔這麼央求的話一出口,不要說周氏了,就連在場士子小姐,都豁然明白過來,高家這美貌義女看不上江南來的少年郎,以此作為藉口來堵周氏的嘴。
周氏苦笑一聲,扶起雪荔,嘆息道:“雪荔,你讓老身說什麼的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已經年紀不小,總是留在老身身邊,豈不是蹉跎了歲月耽誤了終身?”
雪荔搖搖頭,聲音堅定不移:“孃親,雪荔心甘情願伺候孃親一輩子!自願終身不嫁。”
周氏有些無奈,只好扭頭來向孔晟投過歉意的一瞥,孔晟是何許人,從這雪荔的言語中就知道,人家瞧不上自己,不願意下嫁。可若是別人可能還覺得有些受了羞辱,對於孔晟來說,卻是求之不得,省得麻煩。
不過,高家一個養女就如此驕傲,倒是讓孔晟有些意外。
孔晟笑了笑,再次歸坐。
周氏無法許婚,只能厚加賞賜,賞了孔晟很多絲帛財物,並且當眾宣佈將為孔晟謀取官職云云。
文宴不了了之,眾人散去。
孔晟也要隨眾人離開,卻被周氏給喚住。孔晟無奈,只好跟隨周氏去了她的獨院。
周氏望著孔晟輕嘆道:“你文采過人,又風姿不俗,老身那萍姐姐在九泉之下,也當含笑欣慰了。”
周氏心有不甘,再次扭頭掃了垂首侍立在自己身後的雪荔一眼,決定挑明瞭試探她一下:“雪荔,孔家小郎才貌雙全,你們可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