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鈍的我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三娘居然在外面與男人幽會。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我知道,他們的醜事被我撞到,倒黴的是我,不由地渾身泛起冷汗。悄悄地,我退了出來,然後不顧一切地飛奔回我的房間。
我不知道,當我快速逃離那裡的時候,不小心弄出了響聲驚動了屋裡激情的兩人。同樣,藉著閃電之光,三娘認出了偷看他們的是我。
逃回我的房裡,躺在床塌,怎麼也睡不安穩。
三娘是青樓的煙花女子,嫁給了爹爹,生了兒子,位置也算是穩定,但爹爹現在寵的是五娘,她不甘寂寞,所以會做出這種事。
接連兩天,我慌慌地過日子,雖然照舊做的是丫環的活計,但心裡卻怎麼也踏實不下來,就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孃的身子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我喂孃的湯藥,悉數被娘吐了出來,枯瘦如柴的雙手伸出握住我的手,眼神漸漸迷離。“若兒,娘不行了,你一定要……”
“娘……”我緊緊地將娘摟在懷裡,感受著她的體溫。我知道,孃的一生已經走到了盡頭,用她將近悽慘的境況結束了她的一生。
直到此刻,明知道娘將要離我而去,我卻流不下一滴眼淚,也許……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是完美的。娘終於要解脫了不是嗎?感情的枷鎖困住了她半輩子,使她憂鬱悲傷、痛苦心碎。娘一生愛著的男人始終未曾現身,哪怕是最後的一面也不曾見到。
大概這樣最好,那個薄情寡義,忘恩負義的男人又怎值得娘留戀?
屋內靜靜的,我和娘享受著這難得的心神寧靜。
門吱咯輕響,我渾然未覺,只是緊緊地摟著娘,不願放手。
突然,孃的身子猛然撐起,力大無窮的將我推了出去。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便看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我刺來。
來人似乎專門針對我而來,我立刻明白,這是三娘派的殺手,來殺我滅口。
黑衣人蒙著面,一步步向我緊逼,我隨著他的逼近退到了門邊,眼看匕首向我刺來,我認命地閉上眼睛。
也好,刺吧,就讓我隨同娘一起吧,到了陰間,也好由我來照顧娘。
“若兒,快跑!”娘大聲地對我喊。
當我睜開雙眼時,娘瘦弱的身軀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黑衣人的大腿。“若兒,快跑!”娘再次衝我說道,油盡燈枯的身子死抱住黑衣人不放。
“娘!”我嚇的大喊了起來,想衝過去扶起娘。
黑衣人動彈不得,幾次欲掙開孃的雙臂都未能成功,抬手將匕首猛扎入孃的後背,鮮紅的血液自孃的後背沽沽而出,我嚇的張大了嘴巴,尖叫著:“娘!”
“快跑!快跑……”娘拚盡最後的一絲力氣衝我大喊。
望著娘倒在地上,鮮血直流,我怎可以棄娘於不顧,就在我再次想衝到孃的身旁時,娘堅決果斷地命令我說:“快跑,若兒,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娘一聲一聲地向我宣告。
黑衣人的大腿被娘抱的死緊,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掙不開孃的箝制。娘最後乞求的眼神定定地望著我,彷彿告訴我,“快跑,快跑,離開這裡……”腦中一直迴響著娘最後的遺言。
我顧不上許多,現在唯有聽孃的,才是對孃的一片孝心。於是,我強忍淚水,轉身衝出屋外,跑了出去。
我知道,黑衣人會很快追上來。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後山跑去。那裡人煙稀少,又是叢林密佈,躲避起來,也許會逃脫黑衣人的追殺。
我不顧一切地向前狂奔,痛失孃親的傷痛完全化作逃跑的力量奔竄著。此時此刻的我,腦中只有孃的聲音:“快跑,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我聽到後面追趕的聲音,連頭也不敢回地向前跑,天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