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下樓為周嵐打雜去。
周嵐烹蟹很有一套,從不計時,只憑感覺,偏偏每次自蒸屜中提出都是剛剛好。
風生在橡木酒櫃裡逡巡一番,出來說道:「豈有此理,偌大的酒櫃裡通通全是軒尼詩人頭馬克魯格,一瓶黃酒也無。」
「由此可見這個一百平方尺酒櫃的前主人很懂得什麼叫附庸風雅。」
風生坐下,哀嘆著掉書袋:「怎麼辦呢?食蟹不飲美酒猶如好馬無鞍,最為憾事。」
周嵐窺到他那彷彿在為天大的事情煩惱的樣子,煞是可愛,笑著逗他:「來,給我一個吻,我叫容媽偷來爺爺的私藏紹興狀元紅。」
風生驚喜,然後低笑:「我的吻竟比狀元紅還值錢?」毫不猶豫地送上自己的唇。
周嵐本想盡情享受風生難得一次的主動,可是不一會就感到體內慾望幾乎要噴薄而出,趕緊分開,以嘖嘖回味狀作掩飾:「餘香滿口啊!」一邊深呼吸著掏出電話,「奶奶嗎?……」
是夜兩人將「螯封嫩玉雙雙滿,殼凸紅脂塊塊香」的大閘蟹放肆狂啖了一番,一陣風捲殘雲杯盤狼藉後,風生還不捨地舔舔手掌,說道:「當真甘腴雖八珍而不及。」
卻不知這一幕看在周嵐眼裡,粉紅的舌頭隱隱露出,喉結在骨感纖長的頸項前上下滑動,在襟口若隱若現的鎖骨也散發出絲絲性感,實在是無比的誘惑。
一直壓抑的慾望不受控制地爆發,他走上前,一把打橫抱起風生向樓上走去,引來一聲驚呼:「你瘋了?」
周嵐大方承認:「不錯,為你而瘋。」
「可是碗筷……」
「噤聲。明天自有人來收抬。」
將風生放在床上,周嵐急不可待地將他剝個精光。然後緩緩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風生並不動彈,只是苦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周嵐已經俯下身,緊緊熨貼上他光裸的胸膛,笑說:「那也是絕色的美人魚。」
然後分開他纖長光滑的大腿,將自己賁張的火熱埋入那溫暖的甬道中,深深抽動。換來風生的低迴淺,時斷時續。
旖旎的晚風將窗紗吹拂成片片雪浪……
夜,正長……
***
第二天傍晚,李風生難得地穿了一身Jil Sander的休閒西服,隨周嵐去赴宴。
周嵐一邊駕車一邊為風生解釋:「韓堅是韓臨的弟弟,與他訂婚的黃嘉藍聽說是小有名氣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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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生說:「我知道,正在熱播的《認真擺命》便是由這個女仔主演。聽說她的英文名叫Green,呵,真的是黃加藍。」
「譁,那倒真是人如其劇名,聽說黃小姐早已珠胎暗結,難得竟能得到韓家兩老的承認。不過一入侯門深似海,這才僅僅是她萬里長征第一步呢!」
「嵐,為什麼我覺得我倆愈來愈像狗仔隊?」
「唉呀,何必說得這麼難聽,這叫關心他人好不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韓家大宅。
這夜不知是誰的創意,在泳池上方懸掛了無數的七彩小燈泡,再由水波反射得流光溢彩。周嵐與風生甫一進大門,便看見十來個身段妙曼的女孩子穿著三點式的比基尼或在池邊擺出撩人姿勢,或在水中暢遊嬉戲,惹得幾個早到的單身男士賓客顧不得身上昂貴的禮服,躍入水中與眾美色打情罵俏。
舞場就設在池邊的草坪上,從那裡還清晰地傳來歌聲:「薔薇薔薇處處開,青春青春處處栽,擋不住的春風吹進胸懷……」居然是舊上海那種又俗又豔的老歌。
偏偏和現場的氣氛不知多匹配。
風生駭笑道:「豪門夜宴,酒池肉林?」
周嵐